说回诸侯联军,此时大帐之中众诸侯此刻正在饮酒议事,气氛活跃。
谈笑间,大帐帘子忽然被人掀起,众人循声看去。
原来是孙坚败北回归。
那晚华雄袭营,缺粮少食的孙坚部队一触即溃。
逃亡过程中更是折损了祖茂这一员大将,待逃回大营时,带出的两千骑兵此刻只剩不到一百余人。
此时的孙坚浑身浴血,鲜红的战袍破败不堪,足可见当时战斗之激烈。
孙坚一入大营,虎目朝众人一扫,众人顿时噤声不敢言语。
袁绍见状,当即起身亲自给孙坚斟满了一杯酒送去。
“文台将军辛苦了,快先饮了此酒,去去乏。”
“败军之将安敢同诸公同饮。”
见着袁绍递酒,孙坚却是直接无视,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远处的袁术。
众人羞愧,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文台有话直说!”
袁绍眼见孙坚不接酒,一时脸上挂不住,语气之中略显怨气。
脸色也顿时冷了下来。
“好!”
孙坚也是个直脾气的人,既然袁绍都打算将话放开了将,他自然也就懒得再跟人墨迹了。
“袁公路(袁术表字),你可害惨我了!”
“吾为先锋率骑兵两千星夜奔袭,大破董贼营地。”
“本是连战连捷,为何却迟迟不见你送发粮草?”
一时间孙坚便是将矛头直指袁术。
袁术心中有鬼,一听这孙坚指控,脸色微微一变。
原来当初孙坚作为先锋,便是捷报频传,大有拿下虎牢关直逼洛阳的势头。
这诸侯联军虽然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背地里却各怀鬼胎。
袁术由于沾了哥哥袁绍的光,在联军之中担任粮草派遣的任务。
眼见孙坚势不可挡,担心孙坚会抢了全部的功劳。
因此便在粮草的派送上做了些手脚,迟迟不给孙坚补给。
“前几日大雨道路泥泞,车马运输困难,再加上此地匪徒横行。”
“粮草运输确实困难,还望孙将军见谅。”
袁术当即做出了一副赔罪的笑脸,将责任轻轻松松的推给了老天爷。
孙坚勃然大怒,将腰间的古锭刀拔了出来,呵斥道:“你运粮能有吾之袍泽在前线浴血搏杀困难?”
这孙坚是个从死人堆中历练出来的悍将,那一身凝炼的杀气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在场诸侯吓得面色发白。
袁术更是被吓得两腿打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大帐之中文台莫要拔刀,现今国难,你我得同心协力才是。”
在场之人中,还是曹操更有胆气。
他走上前来,将孙坚的古锭刀给收回了刀鞘之中。
袁绍见状,也立即出面附和道:“是啊,国难岁凶,我等食汉禄为汉臣,更当先诛灭董贼还社稷太平。”
一时间下面的诸侯,也纷纷开始劝解。
在众诸侯的劝解下,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孙坚对袁术却还是怨愤难平,于是再次拱手向袁绍请求。
“关于粮草的事情,还请盟主给吾一个说法。”
看孙坚这意思,今天显然是不会跟袁术善了了。
“好,文台既然这么说了,此事我定然会追究到底。”
袁绍一脸威严的向孙坚保证道。
随即又是一转笑脸,轻轻拍了拍孙坚的肩膀。
“不过眼下大军临近虎牢关,大战一触即发,还是战事要紧。”
“等此战之后,我定然会给文台一个满意的答复。”
袁绍这一手,明面上看着好似是在替孙坚做主,然而其实孙坚也明白,这是在袒护袁术的缓兵之计。
“文台意下如何?”
袁绍见孙坚沉默不语,便是笑着将早前斟满的酒朝孙坚面前一松。
孙坚此刻心中虽然愤恨,然而一下折了两千骑兵,此刻在这大帐之中已然没了说话的柄重。
因此只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拿过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袁绍见着孙坚饮下了酒,心中的石头也随之落下,顿时爽朗大笑。
“文台果然豪爽,是个英雄!”
“快给文台看座!”
这迟放粮草的事情袁绍其实一直都清楚,但是在审时度势之下,其实袁绍也并不乐意孙坚独占风头。
因此也就对袁术的小动作,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在加上袁术又是自己的胞弟,袁绍自然得袒护一手。
看着孙坚终于被安抚,众诸侯这才松了一口气。
曹操起身给孙坚再斟一杯热酒,便是感慨道:“可惜了文台未能攻下虎牢关。”
“不然咱们现在也应该在虎牢关内庆功饮酒了。”
听着曹操的感慨,孙坚也觉得不是滋味。
便是饮下一口闷酒长叹道:“唉,可恨这些西凉贼兵太过狡诈,饶是我带兵轮番骂阵,却就是不出关迎战。”
“连着五日,吾皆在夜间加强防备,便是等着他来袭营,可西凉军却就是不中套。”
“结果好似见鬼一般,偏偏就第六日,这军中最无防备的时候,那华雄却带着贼众杀来。”
曹操顿时疑惑,“莫不是胡轸看透了文台的计谋?”
“断无可能,第一日交战时吾略施小计,合歼了贼众三千余人。”
“那胡轸若是有此等谋略,定然不会中吾的埋伏。”
“那是谁能有如此谋略,不但算出了文台军中缺粮,还极为准确的将偷袭的日子定在了第六日。”
这么说来众人心中也是奇怪了,这西凉军虽然多悍将,可有智谋者却是寥寥无几。
唯一能撑得住西凉军谋士牌面的李儒,也在洛阳并没有随军前去虎牢关。
正在众人苦思冥想着西凉军中还有谁,有如此智谋的时候。
曹操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物,“莫不是那个新晋的参军袁秀?”
一众诸侯却在曹操的提醒下,顿时回想了起来。
这西凉军中,好像随军能出计谋者,好似也只剩下袁秀一人了。
曹孟德这么随意的提了一嘴,袁绍的脸顿时便黑了下去。
“断无这个可能!”
袁绍脸上满是不屑。
嗤笑道:“孟德多虑了。”
“就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断无可能由此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