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一片沉寂无声,众人久久无法回神。

“刚才……那是少爷的声音?”静姨第一个反应过来。

紧接着的是盛夫人。

“不会错的,那就是越儿的声音!他还活着,我的越儿还活着!”盛夫人喜极而泣,立马又想到橙子,连忙吩咐道:“快,阿静。你快去叫人买一千份那什么牌子的巧克力,寄到那什么E,寄给我孙子!”

一旁的陈骞看着盛夫人高兴的模样,又想到那孩子傲慢的口吻,顿时一阵不太舒服。

“夫人,我们还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万一——”

“他就是我孙子!”盛夫人一口打断了陈骞的话,激动不已:“那张脸一看就是我们越儿的种。你别站着啊,快去联系快递,叫人早点寄过去,可不能饿着我宝贝孙子……”

陈骞劝不动盛夫人,只好去联系货运。

盛夫人一想到自己儿子不但没死,还得了个孙子,就高兴得不行。回头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七大姑八大姨,要好的老姐妹,炫耀自己得了金孙,直把那些人弄得以为她终于因“痛失独子”而疯了。

等到盛夫人终于停下来喝口茶,她想到一个问题。

“不过,我孙子的生母会是谁?”

静姨着实想了阵。自家少爷自十八岁那年经历了一段痛苦感情之后就再没有交好的女性,这些年从未近过女色,会是——“夫人,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吧?”

“嗯?谁?”

静姨神情纠结,想说又顾及什么,最后还是盛夫人命令她开口,她才道:“会不会是之前跟少爷结婚的那位。”

客厅门外,一抹身影随着静姨出口的话而一颤。

白静云死命的咬住唇,原本精致艳丽的面容一片苍白,揪着包带的手不停的颤抖,气得。

白静云是在陈骞离开后不久过来的,正要进门就听到盛夫人激动的宣布:“老盛啊,咱们有孙子啦!”

盛越泽竟然有儿子了!是谁!什么时候生的!是哪个贱人!

正想着就听到了静姨的猜测。

梨悦。

盛越泽的前妻,一个庸俗丑陋的女人!那个贱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

白静云想起了五年前。

当初她为了逼走那个村姑,不惜设计了盛越泽,让媒体拍到了他们‘亲吻’的照片。

后来她虽成功让两人离了婚,却也叫盛越泽恨上了她。以至这五年他避她如蛇蝎,根本不允许她靠近半步。

而现在,那个女人竟然给盛越泽生了个男孩!

嫉妒,愤怒,怨恨在白静云的胸口熊熊燃烧,她死死瞪着客厅里激动的盛夫人,一双描绘精致的美目猩红如血。

不,那个贱人休想!

盛少夫人的位置是她的!

那个野种休想夺走属于她儿子的东西!

#丽贝岛。

又过一日,卫生室。

“还是看不到吗?”瞳孔笔一下一下照射着盛越泽的眼睛,漆黑的眼球没有任何变化。

“真是奇怪。”连宓坐到床边,倾身上前,单手扩开男人的眼皮检查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鼻子里,那一股勾人心魂的幽香味越发明显,轻易就唤回了那夜的记忆,使得盛越泽的喉结频频滑动,手脚无处安放。

“看得到光吗?”

盛越泽:“看不到。”嗓音沙哑,低沉。

“你闭眼重新睁开看看。”

盛越泽听话的闭上眼又重新睁开。

女人的身影映入眼帘,虽看不清容貌,却能看出身型体态。

“看不到。”盛越泽道。

盛越泽骗过了连宓。

早年他的眼睛曾做过矫正术,因此眼球不会随着光线而产生变化。

而他之所以继续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则是为了搞清这个女人的底细。

只是——垂落的目光落在连宓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上,喉咙发紧,呼吸乱了。

忽然耳边炸开一声惊叫。

“啊!你流鼻血了!”

两道殷红的血迹从男人傲挺的鼻子蜿蜒而下,怵目惊心。

连宓手忙脚乱的扯纸巾给盛越泽擦血:“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了?”

这一声叫盛越泽心虚了,连忙别开头,推开连宓拒绝她的靠近。

“有点……累,咳。”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是看她看得,他这脸还能要?

连宓也没怀疑:“算了算了,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端了盆水给他清理,又给他喂了颗补气血的药,连宓扶他躺下。

见他俊脸烧红,呼吸急促的样子,连宓以为他是在焦急,心疼的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一定会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闻言,盛越泽先前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错杂的情绪占满。他没忍住的问道:“为什么?”

连宓:“嗯?”

喉结滚动,语调暗哑:“你……就不怕我眼睛好了,看到你?”

“看到又怎么样?”连宓一笑。五年前绑他那夜遮住他的眼睛,也不是怕他看到,就是觉得遮住了少点麻烦。

但如今不一样了。白静云的事是假的,他未婚。她还巴不得他看到她看到四宝,然后对他们负责!

然而连宓的心思盛越泽不知道,就以为她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你就不怕我秋后算账。”声音尖锐。

连宓反问:“那你会吗?”

他会么?

这话把盛越泽问住了。

如果是五天前,他绝对不会有半秒迟疑,势必要弄死这个令他耻辱的女人。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

盛越泽不是没有感觉的人,他能感觉到女人对他的细心照顾,极为容忍他的小脾气,更何况她还为自己生了个女儿……

盛越泽迟迟没说话,因为他不确定。

而连宓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说:“比起我怕不怕,我更担心你的眼睛。”

这句话是真心。只是连宓没说完的是。盛越泽要真瞎了,那盛奶奶可得去半条命,盛奶奶待自己亲如孙女,她怎么舍得她老人家难过。

瞅着难得发红的耳尖,连宓取笑:“怎么,终于被我感动了?”

“胡说什么。”

盛越泽别过头,从脖子到额头一片通红。

见状,连宓捂嘴偷笑。

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他就是个没感情的机器,没想到这么不禁逗。

平常高冷得跟帝王一样,一逗就暴露了小奶狗的本性,这反差萌也太可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