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把剪刀剪断绳索,刘四小子尸体瘫躺在地上,黑紫紫颜色舌头伸出多老长,两只猩红眼珠子冒冒着,像是随时都要掉出来一样。
“找石头吧,要长一点的。”爷爷一声吩咐道。
“啊……可这在门口炼人,是不是不吉利啊,会犯啥很要命说法的?”那五十多岁老头上前问爷爷道。
“已经不吉利了,快去吧,我先给你们净宅,以免死人鬼魂不愿意走。”
爷爷一声说话进到院子里,随即又回头对那老头道:“上吊死的人,喉咙里会留有一口怨气,很容易扑人的。”
“啊……那快点快点,快去找石头,那就有劳白大师帮我们把事情做圆满喽,酬金我一定不会少的,不会少的。”老男人一听吓坏了,紧着喊人去找石头。
而爷爷走进院子里,喊人找来一把镰刀,镰刀柄用白布给缠裹好,让人拿着到院子外的一颗大柳树下砍了些柳树条子回来,动手做了一把柳木箭。
随即又从那些柳木树条子里挑选了四根比较笔直的柳树条,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射出去一箭。
“一箭射天殃,二箭射地殃,三箭射鬼殃,四箭射地方,射断凶恶鬼,远遁离家乡。”随着往四个方位各射上一箭,爷爷很大声道。
“镰刀,快把镰刀递给我。”
随即爷爷又喊人递给他镰刀,是刷刷刷挥动镰刀,在他身前左右各劈砍一下道:“一斩去天殃,妖鬼尽损伤,星辰来护卫,日月陌三光,二斩去地殃,戊己坐中央,伏尸皆化散,魍魉总消亡,三斩去鬼殃,鬼魅尽潜藏,四斩净四方,亡魂超化界,穴内用桢祥。”
“好了,把这镰刀拿出院外烧掉吧。”爷爷扔撇掉手里镰刀,吩咐一声,进屋子里去了。
我一见,紧跟着。
爷爷坐桌前喝茶水,我站在窗户前往外面看。
看那些人找来一块大长石条,把刘四小子尸体给抬石条上,底下架火烧了。
“爷爷,那然后呢?”我寻思寻思,回身问爷爷道。
我的意思是说,等这刘四小子尸身烘烤干吧了,然后怎么办。
“挫骨扬灰。”爷爷一声回我道。
“啊?”我一声惊啊。
这么狠呐,这刘四小子也够倒霉的,要是在家,是不是也没事了。
“爷爷,我想跟您学本事,就刚才爷爷净宅那一套,也太帅了!”我随即央求爷爷道。
“不行,这个以后都不要提。”爷爷很断然一声,狠狠剜瞪了我一眼道。
也只是这一眼,把我吓得心里一激灵,踉跄几步往后退。
咋地了?
爷爷这眼神也太吓人了,白森森的,眼珠也不是黑色,有些蓝瓦瓦的放贼光,真真是把我给吓到了。
“奥,这事以后再说吧,两脚踏阴阳,那就是踏生死路,哪有那么容易。”看着我被吓到模样,爷爷伸手又往下扯了扯帽沿道。
“奥奥,好,我不说了,再不提了。”我很疑惑看爷爷脸色,说不出来咋回事,爷爷变了。
变得有些陌生,不再是那个整天笑呵呵的爷爷了。
但反过来一想也是,任凭谁经历这么多事情,也是笑不出来。
就这样在屋里等着,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左右,那叫德子的男人进屋,说刘四小子身子已经烘烤焦黄了,基本上脱了水分,问还要烘烤多久?
“能搓成粉末为止,接着烤。”爷爷说道。
“啊,要到那种程度啊……”男人挠挠脑袋往出去,还没等到他走到门口呢,院子外传来一声喊,说刘四小子尸体被人给抱跑了。
“额?”爷爷一声惊额往出去。
等我跟爷爷跑出院子一看,一个很纤瘦身形抱着刘四小子尸体,一路狂奔着奔永定河边去了。
是两腿倒腾得飞快,眼瞅着就跑到那七八百米远之外的河边上,噗通一声跳到水里去了。
“捞,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我捞上来。”爷爷飞身追到河边,皱眉往河水里瞅。
是四五条船只组织起来,十几个人拿倒钩子打捞,可是一直打捞到傍黑天,也是连个人影也没找到。
“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抱刘四小子跳水的?”爷爷很暴躁语声问那德子男人道。
“是我们村的田傻子,一个没家的流浪汉,来村子有十几年了,耨,就在村头那破房子里住,人疯疯癫癫的,看着很是可怜,谁知道今天他能干出这事啊?”听着爷爷问,德子男人回身指着村头边上的一座破房子道。
“捞,贪黑也要把人给捞出来,否则过了十二点,死人就成气候了,制不住了!”听着德子男人说,爷爷猛鼓几口烟,蹲身在船头上道。
河面很宽,不过河水还不算太急,大家伙在船上随便吃了口干粮,又开始打捞了。
这一接着打捞,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死人没捞上来,河面上倒很突兀间飘来一口大棺材了。
怎么出现的没人看见,就漂浮在打捞船只的前方不远处,是通红通红颜色,那颜色在黑夜里尤显得瘆人。
“这怎么像秦婆婆家的红棺材?”我定睛往那棺材上看,越瞅越觉得像。
外形都是圆圆大鼓腔形状,棺材沿飞翘,看着很是气派。
“捞上来!”爷爷也很疑惑神情盯瞅好久,喊人把那口棺材给捞上来。
听爷爷这么一喊,几把倒钩子探过去,可是把那口漂浮红棺材给勾到船体跟前,几个人又下到水里拴绳子,把大红棺材给拖拽到船上了。
“真的是秦家的棺材,爷爷,简直一摸一样,秦家的棺材怎么会跑到这里?”我眼瞅那口湿漉漉大棺材,吓得直往后退,感觉眼前这口棺材就像一个大妖兽一样,随时都能把整船人给吞噬掉。
爷爷没言声,猛的上前一把推开棺材盖,眼瞅那棺材里边,怔住了。
就那样一动不动站着,眼珠子瞪溜圆,脸上肌肉在不住颤动,像是受到好大惊吓一样。
“爷爷?”我迟疑疑往前凑,当看到那口棺材里的物件时候,也惊呆住了。
棺材里是啥呀?
其实整口棺材里只放了一个小小香炉,紫铜颜色的香炉。
那香炉被固定在棺材底部,并且还袅袅的点着三根香火。
而在大红棺材的右侧内壁之上,用鲜红血液写了一个大大死字。
字体还没干涸,很刺目鲜红顺棺材壁蜿蜒往下,像一条条血蚯蚓一样,有说不出的惊骇。
“走,我们走!”爷爷猛然盖上棺材盖,喊人把棺材给重新推落到水里,几条小船奔岸边去了。
等到了岸上,爷爷什么话都没说的跳上三轮车,往回家里去了。
我想问爷爷到底咋回事,但看爷爷那铁青脸色,把到嘴边的话头又给打住了。
就这样回到家里,爷爷一头扎在床上再就没有起来,我瞅瞅,也就揣着满心疑惑的上床睡觉了。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等睁开眼睛一看,爷爷又不见了。
床头桌子上放着那本黄皮书,书下面压了一张白纸。
等我拿起来白纸再一看,不禁大惊往外跑,满院子哭喊寻找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