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写字楼,看见薄简言的车就停在他们公司楼下。

他也换了身衣服,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胸前一条深蓝色领带上,有一处苍鹰的刺绣图样,胸口处装点着同色系的口袋巾。

他慵懒的靠在车门上点烟,见她走过来,突然直起身,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

一件西装外套落上她的肩头。

易小曼抬起头,听见他说:“披上,到会场再脱。”

他倒是挺体贴,这只是一个非常绅士的动作罢了,如果今天跟他一块出席的是另一个女人,他也会这么做……吧?

正胡思乱想着,只见他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包装递给她:“换上这个再走。”

易小曼看清他手里的东西,脸红到脖子根。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你……买的?”

男人撇过脸,尴尬的咳了一声:“刚才买丝巾的时候一块儿买的。”

见她不接,薄简言主动的把袋子放进了车座垫上:“没时间了,你就在车里换吧,我这车是单向透视膜,从外面看不到。”

话是这么说,可在繁华的市中心,周围人来人往的,易小曼还是有一种被扒光的羞耻感。

仿佛是怕她尴尬,薄简言又往前走了几步,倚在一处墙柱下吸烟。

易小曼收回视线,从袋子里拿出一对胸贴,车内空间狭窄,穿脱都很不方便,换下来的文胸不知该往哪儿放,看见他搁在后座上的丝巾袋子,便顺手塞了进去。

换好衣服,她按了下车内喇叭,薄简言回到车上,一言不发的驶往会场。

-晚上的酒会金融圈大佬云集,薄简言一下车,便有人上前寒暄。

易小曼手里攥着他的西装外套,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给他。

薄简言跟人说着话,空隙间对她道:“你先进去吧。”

她只好先入场,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

刚一坐下,便听见有人议论:“薄总接管恒丰后,股价又涨了5个点,最近风头无两啊。”

“十年前还是人人唾弃的私生子,十年后,谁能想到是这个最不起眼的小儿子接管了恒丰。”

听到这,易小曼本能的一怔。

私生子……是指薄简言吗?

这时,廖主任走过来,刚想教育她两句,却在看到她的模样时愣了下。再开口时语气有所缓和:“你总算到了,这身不错,来来,给你介绍陈董。”

易小曼被动的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心想,把她介绍给“董”字辈的?

香槟塔边,一群西装男士正围在一起寒暄,廖主任指着其中一人说:“那位就是正源的陈董。”

正源因为IPO数据造假的风波,正在风口浪尖上,没想到老板心情这么好,还有空喝酒。

廖主任推她过去,她只好搓了搓手:“你好,陈董。”

矮胖男人回过头,看见易小曼那一刻,眼里露出贼亮的光:“喔。你就是易小姐啊,幸会幸会。”

说着,伸出手去握她,易小曼感觉到男人粗壮的手指在自己手心若有似无的挠着,不禁反感的往回抽,却被陈董握住了,调笑着说:“易小姐这手真是细腻有致,皮肤跟婴儿似的一样滑……”

他话没说完,易小曼已经用力一挣,把手抽了回来。

“对不起,陈董,我不太舒服……”

说完,就感觉到一抹熟悉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一抬头,便对上薄简言冷漠深邃的眼睛。

四目相对,他倒没有视而不见。

易小曼看见他低声对身旁人说了句“稍等”,便向她走过来。

“叫你帮我拿个外套,一转眼就走没影了。”他口气似有责备,却也透露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那陈董一听,立马转变了表情:“原来易小姐认识薄总啊,怎么不早说?”

对她的态度不知尊敬了多少。

易小曼反应过来,赶忙双手将西装递上,薄简言没有穿,直接挂在臂弯上,又看了眼她手中的软饮:“少喝点,酒精含量不低。”

易小曼一听,赶忙放下杯子,她喝第一口怪甜的还以为是普通饮料。

那边薄简言一走,陈董便端起酒杯,眯着眼又递给她:“听说我们的报告是易小姐写的,来来,我敬你。别怕,喝醉了有我送你。”

一时间易小曼竟不知他这话是不是要找她算账。

她委婉推辞:“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那陈董不依不饶:“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对方是公司的重要客户,易小曼不想把场面闹大,谁成想刚出了宴会厅,陈董就把手搂上了她的细腰。

易小曼一个劲往角落躲:“陈董,你今晚喝多了。”

男人喷着烟味的嘴往她脸上嗅了嗅,心痒难耐的开口:“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易小曼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呈自卫姿势环在胸前。

男人看着她小鹿受惊的模样,饶有兴致的问:“你跟薄总很熟?”

“不、不熟。”

陈董点点头:“不熟好,万一你跟过薄总,以后我带出去各种场合遇到难免尴尬。过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人。”

男人粗糙的大手往她脸上摸去,吓得易小曼费尽全力的甩开他:“滚开,别碰我!”

男人“嗤”的吐掉烟蒂,从他身后,冒出三个黑衣保镖,带着威胁的口气:“小廖带你过来,你可别说不知道是做什么。易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廖主任?

易小曼一怔,男人已经伸手过来扯她领子。

之前她还觉得薄简言对她动手动脚是骚扰,眼下一对比,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骚扰!完全不尊重她的感受,恶心、反胃、恐惧,所有不适一起从胃里涌上,男人碰到哪里,她就恨不得把那层皮给脱了。

“严总……薄总?”

耳畔听到有人打招呼,易小曼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横成一排的三个保镖忽然让开,走廊昏昧的灯光下,薄简言一身白色西装,身边还有个同样尊贵的男人和他一起。

薄简言还没开口,倒是身边那个被叫“严总”的吹了声口哨:“陈董,挺有兴致?”

陈董站直,拉了拉衣领:“小姑娘欠收拾,让你见笑了。”

说完,当着他们面吩咐保镖:“带到车上去。”

易小曼挣扎着不愿意,却拗不过几个保镖的手劲,她回头望向薄简言,男人面覆寒霜,一脸冷淡的样子,似在等着她开口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