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裴老大和这位卯公子像是杠上了,众人就想赶紧离开这里,人家都是来耍钱的,不是来玩命的,犯不上趟这一趟浑水。众人赶紧收拾一下,找借口离开了。

裴老二也想走,赌徒的心理就是,做贼心虚,他刚刚欠了刘天恩几十两赌银,不管刘天恩对他如何,欠人钱是真的,一会儿刘天恩跟自己要钱,自己可没有,心里一琢磨,我也跑了吧。

刚要走,刘天恩喊住他:“裴老二,哪里去?”

被人发现了,裴老二只能脸上尴尬的似笑非笑得说道:“我去茅房屙屎。”

刘天恩哦了一声,又说:“去屙屎可以,把欠我的七十两赌银放到桌子上,你就可以去了。”

裴老二顿时这脸耷拉下来了,哭丧着脸说道:“卯公子,您刚才也看见了,我哪里还有钱给您。”

看着刘天恩要发火,连忙又说道:“卯公子,别着急,我这回去给你拿钱。”

说是回去拿钱,可家里哪还有钱,家里的一切开销全靠他媳妇一个人给人缝缝洗洗,赚点铜板贴补家用。

刘天恩点点头,叫上旁边的随从,说道:“跟他一块去,拿不来钱,打断他一双腿脚。”

“卯公子,您可不能这么绝情啊?”裴老二心里一惊,惊骇的说道。

“我哪里绝情?你我素不相识,看你想玩,我都愿意借给你钱耍牌,利息分文不要,我还绝情吗。”刘天恩说道:“我告诉你,借给你的钱,今天要一文不少的还给我,要不然,可别怪本少爷不客气。”

听着刘天恩的话,裴老大在旁边帮腔道:“他家里哪有钱,他闺女都快和我那个弟妹同穿一条裤子了,家徒四壁,刮刮扫扫能拿出来五百钱就算不错了。”

刘天恩看着裴老大,说道:“你不是他亲哥哥吗?你不能帮他还上赌钱吗?”

裴老大哼唧一声:“我为什么要替他还钱,我自己的钱都不够花。”

“什么叫你的钱不够花?”裴老二恨恨的说道:“要不是你花言巧语欺骗老爹,把值钱的东西都弄走,我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裴老大冷冷的笑道:“我能把老爹哪里值钱的东西弄出来,那也是本事,你为什么不弄?”

裴老二气急道:“还不是你下手快,趁着老爹病重,把值钱的东西东西都弄走了,我要是快一步,哪里还有现在的你?”

裴老大不屑的道:“谁叫你不快一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不知道吗?”

“你……。”裴老二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天恩旁边听着,心里的火无限大。

今天,刘天恩本来想进来赌坊直接把裴家兄弟弄走,但是夏朝有一条律法,叫家族之事不得插手,意思就是说,家族的事情,国法不能管理,因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家族管理自己的宗亲叫家规,国法是不能干预的。

比如说,一个从小在家族里不受器重的人,整天被家族的人欺负,这个律法管不着,还有,这个不被器重的小子有一天要是发达了,家族的人找你借钱也好,办事也好,你必须答应,因为你成功了,你要时刻想着你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他们可不提,你在家族造的那些罪。又或者,兄弟俩,弟弟没钱,哥哥有钱,凡事哥哥整天欺负弟弟,弟弟有一天受不了,自己出去闯荡了,如果弟弟发家了,哥哥有权利继承弟弟的家产,哪怕弟弟不愿意都不行,因为有家规,长兄如父,你还是这个族群的人,你就得必须遵守家族的规矩。

这都是属于家族一系列的纷争,刘天恩知道,如果自己摊牌,上来就弄哥俩,哥俩如果一条心,这件事情肯定办不成,所以,他只能巧取,为什么非要借给裴老二钱,拿这个套住他,他跑不了,又为什么赢裴老大的钱呢,刘天恩心里想的是,替裴仲的哥哥赢点以后的生活费。

刘天恩知道裴仲的脾气,就按裴仲现在的脾气,这两个侄子,虽说不死,但是活罪难逃,他们哥俩肯定在益州待不了,说不定就发配到哪里了,所以,趁着这个功夫,把哥俩的钱都往外掏一掏,能掏多少算多少,起码给裴昆弄点钱。

“等一会儿,你们兄弟来不要再说你们家里的哪一点是事了,现在是我说话的时间。”刘天恩说道。

“卯公子,说实话,你能借给我钱,我知足,但是我还不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还不了,大不了你弄死我。”这个时候裴老二也真是杠上了,不要以为裴老二是什么正人君子,心里想一出是一出,你借给我钱,你是我朋友,你还找我要钱,那我可不认识你。

典型的硬怕横,横怕不要命。

“嘿嘿,少爷我吃那么多的黑,没想到今天让人吃我一回,你不是没钱吗,好办。”刘天恩歪歪头,旁边的随从就围住了裴老二,也不怕裴老二硬闯,这都随从都是刘玉龙给裴仲的护卫兵,虽说比不上刘天恩手下的那七个人,但是也不次,看着挺魁梧的。

“你今天如果还钱,咱们都好说,如果你不还钱,那本少爷只能把你的家卖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刘天恩也豁出去了。

“他那个家最多卖二十两。”裴老大说道。

“不怕,能卖多少是多少,少爷我不在乎。”刘天恩还真不在乎,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卖钱,只是想要替裴昆把房子收回来,日后租出去,也能有点钱花不是。

“你就是要了我的地契,你也卖不出去,在这华安府,还没有人敢买我裴二栓的房子。”裴老二说得挺硬气。

“嘿,我就不信了。”刘天恩想随从说道:“去下面把纸笔过拿过来。”

随从遵命,下去要了几张纸和一杆笔,刘天恩接过来,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一张地契的合约,然后把笔递给裴老二,说道:“你敢签吗,你敢签字我就敢要,只怕你不敢签。”

激将法不错,裴老二精虫上脑,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提笔就签了字,随后恶狠狠地说道:“我看谁敢要我的房子?”

裴老二这话说的有几分气势,因为在整个华安府,裴老二有一个非常有名外号---叫飞天烙铁。

烙铁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工具,一头是三角的铁块,一头把手,用的时候,把铁块放在炉子里去烧,烧完以后拿烙铁烫衣服,也就是现在用的熨斗。

飞天烙铁,顾名思义,就是这烙铁在天上飞着,说不定会烙在谁身上,烙在谁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现在知道,为什么刘天恩问谁这哥俩的名字,谁都要走不愿意多说话了吧,就怕这飞天烙铁烙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