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和娘,还有志儿受了多少苦,我们都是为了你才忍气吞声的。”
“爹知道。”
“往后爹可不能再向从前一样好说话了,要不我们娘仨儿还有得是苦头受……”
“你放心,爹往后一定硬起心肠保护你。”
她甚少这样和苏耀天哭诉,是苏耀天被她的反应惊讶到,心中更是觉得委屈了她。
便忙道:“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围观的众人瞧见这一家子受了欺负,很是同情,不由得上前来劝。
“坏人自有天收,你们这一家子算是苦尽甘来了,都别顾着哭呀。”
“是呀!刘氏和苏王氏那种人,你们没有必要理会,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苏耀天扶起苏沫瑶:“瑶瑶,你婶子们说的是,咱们以后自己过日子,再也不要去理会那个家的人了。”
此情此景,连袁氏也掩面哭了起来。
她实在是太过于感动丈夫的所作所为。
受了那么多年委屈,她倒是不在意,只是不想两个孩子也一辈子受这窝囊气,可如今看来,苏耀天应当是真的醒悟了。
好好的晚饭虽然被打搅了,却因为苏耀天的醒悟,一家人吃得更香了。
连李木匠也不小酌几杯,借着酒意感叹道:“耀天啊,你终于是硬起了一回,刚刚你娘那么骂瑶瑶,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我还寻思你要是不起来护着闺女,也太没有个男人样了,我也再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苏耀天也喝起了酒:“都这么多年了,我要是还那么傻,也太对不起妻儿了。”
他端着酒杯,站起来向苏沫瑶等人敬酒:“我给你们敬酒,赔不是,这些年……叫你们受委屈了。”
袁氏赶紧舀了碗汤站起来回敬,气氛在夕阳下更显融洽。
吃过了饭,太阳才将落山,但因为李木匠多喝了两杯酒,被苏沫瑶逼着回家去休息。
袁氏在屋子里数算着钱,叹了口气道:“这几天买材料就花了不少钱,等过几天他结算工钱,怕是给不齐,家里的钱不够多,是我原先算错了。”
苏沫瑶道:“还有多少?”
“两百钱。”
两人压低了声音,悄咪咪的说话。
袁氏往里厢探了一眼,将钱都交到苏沫瑶的手里。
“你瞧这些钱应该怎么安排才好?”
她从来没有管过钱,有点拿不定主意,苏沫瑶便道:“总有法子的。”
苏沫瑶把钱又交还回去:“靠山吃山,咱们这地方依山傍水的,还愁饿死不成?这钱,娘你还是好好管着,我想想别的法子就是。”
其实苏沫瑶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贺来客栈的人还没来,不知道是不是药膳的销路不好,金掌柜不肯跟自己续约。
院子里倒还有些竹荪和松茸,实在不行,她就把材料卖出去,或者是上街摆个小摊子。哪怕赚不了什么大钱,起码也可以赚够生活费。
可转念一想,村里去镇上那么遥远的路途,一去一来便是一天,这若是她走开了,老苏家的人来寻麻烦,苏耀天有伤在身,袁氏一个人哪儿能是他们的对手?
不行不行,还是得想别的法子。
苏沫瑶望着窗外,仔细一琢磨,忽然有了一点想法。
这地方靠山,村里也有几户靠打猎为生,那想必更深远的地方有不少的猎物。
她如果能弄点工具什么的去打猎,以她的身手,想必收获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么想着,她立刻有了全面的计划。
眼下才傍晚,还有时间准备打猎的事宜。
她又转头问袁氏:“娘,咱家里有弓箭什么的么?”
袁氏不解:“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想去打猎。”
“打猎?”
袁氏愣了一下,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打什么猎?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
苏沫瑶起身,走上前替她轻轻敲打肩膀:“娘,我自由分寸,总之危险的事情我一概不做,成吗?”
“不行……”
“娘,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
这话一出,袁氏再也说不了什么。苏沫瑶这孩子是个聪明的主儿,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自己就算是现在不准她做,只怕日后她也会瞒着自己去做。
“你非要去做也便罢了,总之万事小心,一切都要顾着自己的性命。”袁氏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王叔家有旧的工具,你去借来用用吧,他应该会给你。”
苏沫瑶得了吩咐,便兴冲冲往王老粗家借来工具。
工具年久失修,磨损的有点严重,苏沫瑶用当年在部队里学到的办法打磨工具,借着微弱的夕阳光亮,将弓弩的箭头打磨的又亮又利。
夜里风大,窗外树叶飞舞,风声里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沫瑶察觉到了异样,故意不做声,蹑手蹑脚来到窗户边,一盆水倾泻而下。
窗外的人伸手极其敏锐,顿时弹跳而起,飞入窗中将她压倒在地上。
“什么人?”
苏沫瑶正欲反抗,被他将手一把禁锢住,按在头的两侧。
一张俊脸慢慢压了下来,灼热的呼吸如同席卷而来的狂风一般急促地喷洒在她的脸上,湿漉漉的衣角下摆将她的裙子也沾湿了。
凉意一点点深入皮肤,面上却十分灼热。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暧昧,对方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她,生怕她从眼皮子地下溜走。
“是你!”
苏沫瑶看清了对方的脸,这不是正是叶修辰?
“你鬼鬼祟祟的来我家干什么?”
苏沫瑶眼神冰冷,身子虽然动弹不得,手却在按按施力,想要挣脱。
“我只是来山里练武,一时迷了路,不想正巧来了你家。”
叶修辰眼神锁住她,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既然如此,你何必这样对我,我不过一个小小女子,是你闯进我家……”
她出声提醒。
叶修辰这才起身,顺手将她拉了起来,整理衣裳。
“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是我不该私闯民宅。”
“既然知道,你还不走?”
苏沫瑶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叶修辰并不为所动,只是弹了弹衣摆道:“我的衣服被你弄湿了,如果这样穿着走回客栈,必然要大病一场。不知罪魁祸首苏姑娘你是否有银子赔我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