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道沉沉地目光注视下,张小宝每挑选一个东西,就觉得身上的压力就愈加沉重起来。他虽然学过一些强身功夫,但到底也还在普通人的范畴内,在四个随手就可以捏死自己的修炼者压力下,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此时心头依旧不免有些忐忑。
林峰只觉得自己的心头肉好像在被一块一块地挖了去,直是鲜血淋漓,可嘴中又不好说出什么,只得假装一口一口喝着茶。直到茶水喝干了,他也是恍若未觉,依旧在“滋滋”地啜饮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渐渐流逝,直到将近半顿饭功夫后,张狂才让小宝起身退到了一边。
此时本来将半米来高的四堆宝贝,各自已经只剩下寥寥不到十指之数了,而且还都是些没什么用的杂物,或者残次品。
就这张狂还犹自有些不满意:“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但凑合着也值几个钱了。”
凑合你妹啊!那差不多是老子半个身家了好不好?林峰几人好悬差点没憋出一腔闷血来。
他们哪知道以张狂前世的眼光,就这些东西,丢在路上,只怕都懒得去捡。
“你们诚意我收到了,虽然不怎么地,也勉强算凑合吧。”张狂一边浏览着逐渐充盈起来的储物戒,一边懒洋洋地道:“不过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我好得很。所以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接下来就要休息了。”
见张狂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势,林峰连忙将此行的真正来意说了出来,只听他呵呵笑道:“这次来探望张师弟,自然是最主要的目的。另外这次,我也算是替人充当了一个传话筒的角色,来通知张师弟你一件事的。三个月后,就是宗门的外门弟子大比,张师弟想必也知道吧?”
三月后的外门弟子大比,张狂从前任废柴的记忆碎片中也得知过。
玄元宗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外门弟子大比,用来确定十大外门弟子,而时间,就定在每一年的六月十五。四年前,张狂也曾经志得意满地参加过一次,可最后成绩却是惨不忍睹,简直丢尽了脸面。自此之后,张狂便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宗门内的任何性质的比试。
张狂不知道林峰刚才说这番话是什么目的,不过也懒得费心去猜测,只是懒洋洋地看向林峰,静待下文。
“接下来的话,我都是转述你堂兄张谦的话,可能会有些不中听,张师弟也莫要找我生气就是。”林峰顿了顿,又接着道:“前几天,我正好碰到你堂兄,就谈起了今年的外门弟子大比。聊着聊着,你堂兄就不知道怎么提起了你。他说,就你……捅破了天去,也难以进入到外门弟子的五千名以内,言语间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比如什么废柴之类的……”
说到这里,林峰看了看张狂的脸色,本来以为张狂会表现出一些怒气,然后不服气地叫嚷,可他却只见到张狂脸上依旧是神情淡淡,好像废柴之流不是说的他一样。
林峰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只好继续往下说道:“我自然就要替张师弟你说话了,说张师弟你要是认真起来,别说那什么五千名,就算是十大外门弟子的名额,都足够占据一个。不过你堂兄也太小看你了,说连你这个……废柴都能进入一千名,他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就这样,我们就争了起来,他最后就托我给你打个赌,赌你不可能进入一千名以内,甚至还说不定连外门弟子报名参赛都不敢呢。”
“他真是这么说的么?”张狂眼神玩味地看着林峰。
林峰摸不准张狂的意思,在张狂的目光下,心头不由有些忐忑,不过脸上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我何时骗过张师弟你?他可真是那么说的,甚至……唉,有些难听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来。本来我想着过几天再跟你说的,不过这次过来,顺便也就跟你说了。其实自从你昨天在禁闭室打败了看守者,张师弟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了,实在……就当他张谦在放屁,我们不理会他也就是了。”
林峰的一句话还没有落地,坐他左侧位置的那位彪形大汉就面色潮红,颇为激动地道:“这怎么能忍?只要是个带把的,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不能忍,要是我……”
“林豹闭嘴,说什么昏话呢?”林峰狠狠瞪了林豹一眼,打住了他的话,再转头向张狂歉意道:“林豹这人就是嘴直,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张师弟你千万不要别介意。”
张狂心下直是一阵冷笑。
林峰自以为做得很隐秘,但张狂的眼神又是何等尖锐,哪能看不到他给林豹几人使的那几个眼色?
就他的那些小心思,张狂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看着林峰在那里遮遮掩掩的装模作样,张狂就好像看着一个小丑在那里表演,只觉得可笑至极。
所谓的阴谋诡计,在张狂的眼中,都只不过是弱者的卑鄙行为而已,前世他就已经不屑用之了。于他而言,要么是堂堂正正地阳谋使来,让敌人在明知必死的绝望中被摧毁;要么,就是凭借莫可匹敌的实力,任他敌人千万的算计、万般的心思,老子只管一拳捣去,干脆而利落,肆意而张狂。
望着张狂那张看不出心思的脸色,并没有如预计之中的那样暴跳如雷,林峰心中渐渐忐忑起来,继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惶惶不安。
他看穿了我的算计?还是这个二世祖转了性子?傻了?……
林峰心中思虑千百,可脸上却丝毫不见端倪,依旧是一副歉然的看着张狂。
时间静静流逝着,房间内的众人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看着林峰渐渐就要沉不住气的脸色,张狂心下不屑好笑:“还是太年轻了啊!这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都还不到呢。”
说到底,林峰再是老辣沉稳,又怎么比得过两世经验的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