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材料摆放在我面前,钱桂月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我才知道,丽姐根本就没回到公司,我刚进来时见到丽姐可能真的是我眼花了。
一份是公司与我的解约书,另一份则是给我加薪的长约。钱桂月说了,丽姐无法上班,那只要我签了这长约,我就是这儿的主管,只不过,主管一职现在实际上还是由钱桂月在暂代。
怎么也没想到,丽姐会突如其来生了一场怪病。她此刻正躺在医院,也因为她的病特别怪才有了我面前的两张纸。
同事们都去过玫瑰园,这是毫无疑问的了,丽姐也去过,那绝不是我的幻觉。想到我放在洗手间的那把柚油伞,我便问起了钱桂月。钱桂月却神色慌张,矢口否认她曾出主意让我去给丽姐到山上取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编了个借口暂时支开了钱桂月,她刚一离开,我便悄声问对面的张雪。张雪支支吾吾,似是不敢告诉我实话。我从兜里摸出一支很贵的口红,悄悄递在了她面前。
这是我在半路上买的,本来想有机会再次见到施韵时撩她用的。可这时,我只能先给张雪了,不然套不出她的话。张雪见到口红不由得眼睛一亮,我趁机低声道:“张雪,你别忘了,只要我在那份长约上一签,我就是这儿的主管,那你要是今天对我说了实话,这组长便是你的了。”
张雪这次没有丝毫犹豫,飞快地轻声告诉我,丽姐在玫瑰山庄里压根就没带伞,那只不过是钱桂月对我的恶作剧。丽姐不是当场表示她确实有伞掉在何仙姑家的吗?我忽然明白了,这应该是丽姐准备开了我,她同意了钱桂月的恶作剧想要惩罚我一下。
这把桐油伞显然不是丽姐的,也不知道是谁落在了何仙姑的家中。正在我欲问详情时,钱桂月又回来了,吓得张雪立即闭上了嘴,低头装作在认真地工作。
我答应了钱桂月,我可以在这长约上签字,但钱桂月必须告诉我来龙去脉。钱桂月的神情极为复杂,她让我跟着她一起去丽姐的主管办公室。
进了主管办,钱桂月这才告诉我,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是丽姐她爸。只是因为丽姐得了重病,且得到了一个神秘高人的暗示,董事长才电话给钱桂月,让我在辞职与晋级间选择。
难道又是张天师?这让我惊讶万分。丽姐从玫瑰山庄回来后突然昏迷了,送到医院后,医生却查不出什么毛病,各项生理指标完全正常。丽姐的老爸急得团团转,这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神秘电话。至于电话的内容,钱桂月也不知情,董事长只是告诉钱桂月,如果我答应了签长约,那就让我立即赶到云湖市人民医院去。
管他们搞什么鬼呢,眼前有好处我不先捞着?我痛快地在长约上签了字,立即来到了电梯口。钱桂月见我签字了,态度对我变得恭敬起来。她告诉我,今天的庆生仪式其实是她以丽姐之名为我安排的,在我觉得惊讶的同时,她居然把我遗忘在洗手间的那把桐油伞塞了给我。
快到人民医院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后悔了。丽姐生病,董事长怎么会叫我签这个长约?我想到了传说中的“冲喜”,再想到以后要陪着这个男人婆,不觉后悔莫及。可是,入赘到丽姐家,意味着我迅速踏入了高富帅的行列。丽姐既然得的是怪病,那她神智不清,过几年董事长一死,还不是我的天下?想到这儿,我就释然了,心情好了很多,在医院门口的商店中买了好多补品与水果。
刚进VIP病房,我立即感觉到了一种自卑感。房间内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正锁着眉头轻轻地叹着气。病床边上有一个雍容华贵的阔太太模样的中年女子,正伤心地抹着泪。两人想必就是董事长和夫人了,也是丽姐的爸妈,他们那一身打扮,恐怕我得不吃不用奋斗三五年才能买得起。
奇怪的是,虽然丽姐静静在躺在病床上,病房中却没有护士,倒是有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坐在董事长的身边。
女医生见我进来,睁着警惕的眼睛打量了我好一会。医生的制服下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上班时能穿这种漂亮的高跟鞋吗?我虽有疑问,却不想质问,毕竟她留给我的视觉冲击太强了,这完全是一种震撼的享受。
女医生一头秀头随意地盘绕成一个发髻,更是衬托出她耳垂后露出的那一栽白晰的修长脖颈,一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灵动地盯着我。
“你就是小章吧?”董事长阴沉着脸,侧转身瞧着我。我赶紧恭恭敬敬地给董事长鞠了个躬,董事长开门见山地道:“小章啊,小丽得了怪病,能不能苏醒现在全靠你了。”
我都听糊涂了,瞧向那位漂亮的女医生,回董事长道:“董事长,丽姐得病,救她是医生的事啊,怎么和我扯上了关系?”
女医生嫣然一笑道:“小章,我叫若兮。丽姐这病呢,医生也是束手无策。刚才我查房时,向董事长了解了一些情况,我正觉得好奇时,你就进来了。”
董事长激动地站起身,握紧我的手道:“小章,你就别瞒我了。有个叫张天师的打电话给我,说是你是唯一能救小丽的人。只要你答应了,小丽很快便会有知觉。”
若兮微笑了一下道:“董事长,您老别太激动了。刚才我听您说过了,那就由我来对小章说吧!这儿要保持安静,咱们不要惊扰丽姐。”
董事长点点头,对着若兮道:“医生,那可拜托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若兮优雅地起身,宽大的医生制服也掩盖不了她那曼妙的身材,差点看瞎了我的狗眼。
若兮并肩和我走出了VIP病房,她示意了一下我俩可到走廊的尽头说话,那儿一般不会有人打扰。
我想和这御姐医生搭讪几句,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忽然,我眼睛余光瞥见了她的胸口,脱口而出道:“一个上班时穿着高跟鞋的医生,也没有配带胸卡,只怕是冒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