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第三次任务来得很快,才过去两天就接到了。谢柠穿过虚幻的木门来到这方任务世界,脑海中顿时冒出相应的任务信息:“场景:齐末风云。”

“七年内,将穿越者找到并清除。”

“注意:要敬畏生命!必须向穿越者当面告知其违反《穿越禁令》一事。当其不愿离开或有其他恶意举动,才可将对方进行清除。”

老样子的开头,不过这回不一样的是,这方世界的名称看起来是一个群雄争霸的故事?

齐末?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之一的齐国?

虽然他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但具体细节不清楚啊!

脱离了熟知的剧情,谢柠生出一种未知的迷茫和不安感。

但随即他又强行将这些负面情绪掐灭,他身怀武功在身,又躲在暗处,只要找到穿越者,七年漫长的时间,足够自己将对方杀死数十次!

“警告!警告!!!外来能量入侵!即将进入保护程序!!!”

然而没等他调整好心态,充满意外的现实忽然又狠狠给了他一棒,将他打了眼冒金星!

“保护程序开启失败!已被外来能量锁定!即将启动自毁程序!!!”

“自毁程序启动失败!!!吱!!!”

一道如同刮玻璃的刺耳声响起,刮得谢柠耳朵生疼,猩红的警告不断闪烁,下一秒谢柠手中供穿越者离开这个世界的珍珠一下子炸开!

突然起来的爆炸震得谢柠脑袋嗡嗡响,双耳鼻子都震出血来。但好歹爆炸之后,世界一下安静下来了,再没有令人烦躁的刮玻璃声。

“这是怎么回事!?”

谢柠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说好强悍无敌的清洁工系统,怎么会出现被外敌入侵,打得连想自毁都没办法的事情!

而且那颗珍珠般的传送石被炸毁了,他又该怎么完成任务,返回自己的原世界?

一言不合就砍翻穿越者?

自毁都自毁不了,真的还能送自己回去吗?

事情的严重性超乎谢柠的想象,这方世界隐藏了巨大的危险。

但谢柠眼下没有其他选择,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或许完成任务的他,还能再度返回自己原先的世界。

至于在他想象之外的,被外来能量入侵和锁定的提示,连什么都不了解,又谈何去应对?

夜色的笼罩下,苍茫无垠的大陆上山峦起伏,江河漫流。

自大齐覆灭,匈奴内乱衰微。两大王朝一衰一亡,各族的豪杰们在辽阔的神州大地上驰骋竞雄,攻伐不休。狼烟四起、兵匪乱战,百姓困苦、十不存三。往昔太平年光时的万家灯火,於今从空中俯视,只有寥寥落落。

此时,魏国东边的吴国境内,江都的王宫中却是灯火通明,热闹喧哗。

年过四十吴国之主陈汉扬正在这里大宴他的王室子弟和文臣猛将们。

江都(今江苏苏州市)是春秋时期吴国古都,人口最盛时达有数十万。经二十余年乱世至今,也只有十几万口人了。

宴会从下午开始,到现在已两三个时辰了。夜色渐深,而吴王和臣子们仍未尽兴。

粗高的漆柱整齐地纵横数十,如巨人们的臂膀,撑起了金碧辉煌的宽敞大殿。

青黑色的地砖上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墙壁上用红金两色绘出恢弘的图画。

各色灯台或如虬龙盘旋,或若丹雀昂首,有的造若跪坐高举的少女形态,有的摹似怀抱虚掩的武将英姿,置放在大殿的各处,如同万星同映,将殿内映照得如同白昼。

以食盘捧送佳肴的小宦者川流不息;轻裳罗裙的宫女们提着饰金的酒壶,为贵人斟酒加菜。

陈汉扬盘辫绣袍,高踞殿上,翘腿而坐,醉醺醺地看着下边乱哄哄的场景。

一名王室贵胄笑嘻嘻地举杯恭贺道:“全赖大王英明神武,将那帮天杀的齐国狗官杀个片甲不留,带领咱们打下这片大好江山,才得享如此的富贵啊!”

陈汉扬举杯与之共饮,大笑道:“既然如此高兴!岂能无舞助兴!你,跳个舞给孤助兴。”

他指的人是一个戴着高冠,长袍宽袖的文臣儒生,这人酒早过量,撑着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没走几步,一个趔趄栽倒,头上的文冠滚落在地,试着爬了两下,没能起来,四肢着地,瘫趴烂泥,片刻,竟打起了呼。

陈汉扬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掷了过去,爵未中人,酒散了一地:“这老酸文儒,真不中用!”

诸人哄笑。

侍从在侧的宫女把酒渍清理掉,奉上新的酒杯,陈汉扬接住拿起,示意近处的诸臣共饮,不经意瞧见众人中有一人闷闷不言,似乎郁郁寡欢的样子。

这人二十多岁,国字脸,眼睛不大,双眉却远比常人浓密。双目精神,显然没有喝多少酒,。

陈汉扬停下酒杯,近前道:“八弟,你怎么不高兴?”

呼为“八弟”,但此人并非陈汉扬的亲弟,而是他的堂弟,因排名第八,故呼之,名叫陈汉启。

“大王赐宴,臣弟岂敢不悦!”陈汉启回答道。

“不对。孤看你是有心事。”陈汉扬一边摇头,一边以手撑住食案,满脸醉态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听闻八弟新纳了一名娇媚妾室,可是想她了么?”

近座诸臣的哈哈大笑声中,陈汉启脸色发红,怫然说道:“臣属面前,大王怎可出此浮浪言语!”

“那你说,你为何不欢快?”

陈汉启往殿下指去,本想说:“殿中的高官群臣,在御前居然放浪袒裸,乃至亵侮宫女,半点礼仪也无,各种丑态,根本不像一国重臣!比之嫖客酒徒都不如,成何体统!”

但这事他说过不止一次,得罪一些群臣不说,陈汉扬更是呵斥他不少次:“齐国君臣,一言一行都谈那些甚么礼仪,那些屁东西若是有用,岂会被咱们这些农夫贱户杀得丢盔弃甲,大好江山落入咱们手中?”

“我是在忧,今日得享之富贵,怕是未必能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