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观月楼
那小乞丐正抱着一只鸡腿啃的满嘴流油,一边啃一边嘟囔:“这菜色实在差的要命,跟着你这小气鬼,当真委屈!”安民不理会他,静静的思索大哥离去之事该怎样向爹娘解释,温娘亲平日里离开大哥几天就要唉声叹气,而大哥此行一去,却不知何年何月才得以相见。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乞丐看他皱着眉头,疑心自己说错了话,干咳两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再说你小气就是。”安民不知有没有听见,只望着窗外静静出神。小乞丐眨着眼睛,不停的跟安民搭话,安民心烦意乱,只是不理。小乞丐怒上心头,哼了一声,起身要走。安民看在眼里,心下歉然,说道:“小兄弟,且慢!”那小乞丐转头站定,看着安民,鼻子翘的老高。
安民站起身来,走近那小乞丐身边,那小乞丐脸上一红,后退一步,紧紧盯着安民。
安民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两锭白银,交到那小乞丐手中,说声就此别过,便欲下楼。那小乞丐微微一怔,咬了咬牙,骂道:“你这呆子,说你小气,你便摆起阔来,如此我就看得上你了吗?谁稀罕你这臭钱!”说罢便将那两块银锭摔在地上。
安民心想此人蛮不讲理,渐渐后悔与他纠缠,不理不应,只管下楼。
谁知那小乞丐,冲向安民,伸出两只手抓住安民的臂膀,嘴里喊着:“哪个许你走了,给我站住!”安民苦着脸劝道:“在下还有要事需回家禀明父母,不可在此逗留了。”谁知那小乞丐抓的更紧,嘴里说道:“你一脸苦相,可见家里人定然待你不好,还回去作甚?我看你这人痴痴呆呆的有几分意思,倒不如跟了我做仆人,往后便再无人敢欺负你!”
安民莫名其妙,可那小乞丐力气奇大,安民一时之间竟挣脱不开。正欲喝骂,却瞥见那小乞丐的黑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擦去了一块黑灰,露出了白皙的皮肤。正惊异间,那小乞丐突然从口中喷出一股紫烟,直喷到安民面门之上,安民大惊失色,连忙后退,拽的那小乞丐踉跄几步,险些栽在安民身上。
安民只觉得鼻中口中皆布满一股淡淡的香甜之味,却不知是何物,但料想这小乞丐不会害他,或许只是恶作剧,这么一想,心下稍安。
只见那小乞丐哈哈大笑,随即放开安民的胳膊,双手叉腰道:“你已经中了我的千花雾,如不乖乖听话,必死无疑啊!”说罢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安民读书甚多,闻言将信将疑,撸起衣袖一看,果然小臂上布这三个红点,呈三角之形。安民又惊又怒,一把抓住那小乞丐,喊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下此毒手!”
那小乞丐惊呼一声,随即笑着说道:“当心当心,你若弄伤了我,便无人给你解药了。”
安民仍抓着他,怒目而视,却还是疑惑不解。
那小乞丐嘻嘻笑道:“给你解药嘛,倒是不难,只是如今我手边没有,你需随我到那滇州陷龙山脉之中,那里有座百花谷,是我的家,我须得在谷里采集药材给你炼制解药。但我有言在先,这千花雾毒不可根治,那解药也只能暂抑毒性,因此你后半生都要随我住在那百花谷中,为奴为仆,好生的伺候我,如此我便按时炼制解药给你,保你这条性命。”说罢又是哈哈大笑。
这谢安民虽涵养极好,但听得此言,一腔怒火无论如何也再抑制不住。高声喝骂道:“我今日栽在你手里,死便死了,然而让我随你去那什么劳什子谷侍候你,却是痴心妄想!倒是你这小贼,如此穷凶极恶,留在世上怕只会遗祸人间,今日非除了你不可!”说罢便一拳朝那小乞丐打去,小乞丐伸手格去,并挣脱那谢安国抓着自己的手,向后跳开,显然是身怀武功,谢安国吃了一惊。
只见那小贼连连跺脚,焦急的说道:“你不肯随我去,这可。这可如何是好。”
安民冷哼一声,伸手便去抓他,小乞丐来不及脱闪,情急之下连忙下蹲,头上的帽子却被安民抓下。
只见那帽子底下竟藏着一头丝绸一般的长发,此刻倾盖而下,令安民呆立当场,一时不知所措。谁能想到这蛮不讲理的小恶丐,竟是一名长发飘然的可爱少女。
那少女看着傻傻愣在原地的安民,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你这呆子,跟我进谷去有什么不好?我那百花谷中四季如春,比这豫州城强了千倍万倍,我不要你当仆人伺候我了,只要你在那谷中陪着我就好,好不好啊?”那少女说到此处,语气竟是转为恳求。谢安民脸上一红,心中软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道:“随你去一趟,倒也不是万万不可,只是须先回家一趟,告知爹娘,以免他们担忧。”
“放屁,放屁,你一回了家,帮手便多了,到时候姑娘我就算再神勇,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非得被你制住,受你摆布不可。”那少女把头摇如同拨浪鼓一般。
安民正色道:“绝对不会,到时我定然不提今日之事,只说朋友邀请需要远游,此行路途遥远,不知几时归家,我必须知会爹娘,况且我大哥之事也须回家禀报,若你不从,我宁愿毒发身亡,也不跟你走。”
少女看此人说话时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自己,知道他此言非虚,又觉得他不像个使诡计的人。这才同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一边擦脸一边问道。
“谢安民。”
“我叫钟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