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说什么了?”宁九问道。
尹和远扭头看他,“人这一生什么事都有可能遇上,多认识几个人总不会有错。”
“你认识那个人?”
尹和远笑而不答,微微欠身后离开。
宁九搞不懂这个人神秘兮兮地给谁看,左右这事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他耸耸肩回到摊位上去。结果发现自己今天的货全都被偷了!他气得双脚直跳,破口大骂,“是哪个无良小贼,无耻之徒趁乱偷东西,你那偷东西的爪子必定会生疮流脓!”紧接着他又想起那紧缩的戒指,冲着自己的小拇指吼道,“说!是不是你这家伙的同伙?!把我骗去看热闹,然后趁机偷东西!”
话音刚落,小拇指传来剧烈刺痛,那戒指不乐意了!
刚刚那群围观疯男人的人群又逐渐地形成新的包围圈,将宁九围在中间,“快来看啊,这里又疯一个!”
宁九气急,满脸涨红,“你才疯,你们全家都疯!”
闹腾一阵,黄昏已至,宁九挑着空担子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越走他感到腿越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了背街上。凄冷的风卷着地上的卫生纸团不停地翻滚,一股阴气迎面而来。
眼前的情景让宁九心里一阵发寒,“虽说是背街,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真是邪门。”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哒哒哒”,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幽静的背街巷道里,天色渐渐暗淡,巷道内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一层灰色薄雾。年久失修的路灯往下撒着苟延残喘的光线,能够照亮的范围着实有限。
宁九低着头看着投在地上的影子由短边长,又由长变短。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并且那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靠近。他长长地洗足一口气,猛地回头,“谁!”
身后空无一人,那长而直的巷道往后延伸,就像是怪兽腥臭的舌头,长满倒刺,逐渐缩窄,那头即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之渊!
“咳咳。”宁九干咳两声强作镇定,“我宁九行得正坐得端,自有神明护体,不怕牛鬼蛇神。咳,没错,就是这样!”话虽如此,他脚下的频率又加快些许。
谁知他越快,身后紧随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他忍不住再次回头,依旧还是空无一人。
再转过身,一张泛白的脸距离他就只有一拳的距离!
“哎呀!妈呀!”宁九本能地倒退三步,惊恐地魂差点出窍,等回过神来一看,忍不住皱着眉头困惑地说,“你不是刚刚市场发疯的大叔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你能帮我。”那疯男人眼睛中闪射出令人不安的神色。
“谁?帮你什么?”
“那个人。”
“那个人?”宁九想了一下,明白过来那个人应该指的是西装革履的尹和远律师。见那疯男人用瘆人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宁九皱皱眉头,摇头说,“真是莫名其妙。抱歉我帮不了你。”说完他转身就朝另个方向跑去。跑上两步悄悄回头见那人没有追上来,他微松口气。却没想到跑着跑着,一转角那疯男人就在转角处立得直直地盯着他!
“我去!你是亡魂吗?”宁九下意识地秃噜出这句话。
“是的,没错。”
听到这个回答宁九愣了一小会,哭笑不得,试探问道。“真的是亡魂?”
“身体不是,魂是。”
宁九知道自己要是不答应他,是走不出这条背街了。他将挑子放在地上,坐在扁担上喘着粗气问,“好吧,我老实告诉你,我不过就一普通人,不会瞬移,不会吓人,你让我帮你?你可是亡魂大哥,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找老婆。”
宁九差点一口气没被口水呛死。“咳咳,你,你没开玩笑吧?咳。你真的是亡魂吗?”
“是的,没错。”
“你可是亡魂啊,我能帮你什么?”
“找老婆。”
“得,又转回来了。”宁九无奈地朝两侧摊开手。没想到那疯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激动地去扒拉那枚戒指,“竟然是它!真的是它!天呐,有了它就能找到老婆了!”
宁九又惊又怒,一脚就踹向男人的小腿胫骨上。那里是人身上最怕痛的地方,听他刚刚的话,这人应该是亡魂附身。这一脚对魂没有,但对那副躯体可有效得很。
果不其然那副躯体一歪跪倒在地,一时半会起不来了。宁九丢下句“疯子”,趁机逃跑。
回到家中宁九还心有余悸,感情那男的是受尹和远的指使来抢戒指的?
自从上次小丫头之事,他心里也非常明白这戒指不是寻常物件,但他以为不过是一件有点法力的加持之物而已,现在看来,可能远远不止如此。“喂,你到底什么来头?”他问戒指,等了半天没有反应。他自嘲笑笑,“整得我都快要疯了。”
一脚踢掉鞋子,宁九重重地倒在床上一觉睡到近十点。醒来感到饥肠辘辘,他寻思着还是去路边摊觅点吃食。
那日晚上被怪鸟踏出来的两个深坑已经被铺平,人们都认为是工程车对路面造成损坏。看着那颜色明显不同的两片柏油,宁九若有所思地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
突然他视线被挡,一个人坐在他对面,“兄弟,真得麻烦你帮帮我。你有它,”他指指戒指,“你能帮我的。”
宁九无奈地喝了口啤酒,“大叔,你怎么阴魂不散?罢了罢了,来都来了,喝一杯。”说完他给那人倒满一杯。在递给他的同时,宁九盯着他,“你保证不再抢我戒指?”
“保证,我保证。”此人正是那疯男人,接过酒杯他一饮而尽。
宁九摇摇头苦笑道,“其实你抢也抢不走,这戒指我都没办法弄下来。”
男人叹口气,“其实我知道。只是当时我一激动给忘记了。”
“你知道这戒指?它到底是什么来历?”宁九一下子来了兴趣。
男人犹豫了一下,“我只知道它叫梵生戒,别的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