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大陆,一处方位,漆黑中。
“哎呀,哎呀!”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竟以惊人的力气拽着一头大过自己身躯十倍的耗牛,在一处坟地停下,这看那看。
他打开了机关,出现一个入道,人先跳了进去,再从地道搭出两只小手,往耗牛身上一扯,拖下乐乐洞穴。
“小黑。”幽静的墓道中,回荡他轻轻地呼唤。
黑暗中有一睹巨物在蹿,沉压压的气势,两只鬼火眼迅速奔来,突然杵在他跟前,挺着皓白的獠牙,密密麻麻,鼻孔在‘哧哧’地冒着气。
它居高临下地瞪着小男孩,一个巴掌都比小男孩的个头大,突然叼向地面的死耗牛,一把揽住小男生,在黑暗中狂奔起来。
于一处墓穴中,甩开耗牛,栖息在一堆剔干净的动物骨头上,甩着尾巴看着小男孩,怡然自得。
“吃饭了,黑子。”他说道。
这个有着剑齿虎一样体格,犬牙,周身浓密皮发,带着倒刺的长尾仿佛有它自己的想法,时刻都在慢条斯理地甩着。
小男孩掏出小刀,精湛地分割着耗牛,抛着喂养巨兽,它合着眸,眼睛眨都不眨,张嘴即叼着血肉,津津有味地嚼着,不到片刻功夫,耗牛被切剩一副骨架。
墓穴外,一伙黑压压的势力在逼近。
“我主,就是这地方了。”一行几人错开身,魑魅走了出来,琢磨着眼前竖着一块墓碑。
“九黎世祖?”魑魅读着墓碑复杂的梵文。
同时他们打开了暗道的入口,细微的磨蹭声惊动到里头正温顺的大块头。
墓穴里。
“小黑你是从哪里来的?”他趴在大块头的背上,翻着它毛发,揪出一只只跳骚往前丢被粘哒哒的舌头沾住,再送回巨兽的口中。
“嗷…”它嘀咕一句,甩了甩头。
“什么,不属于这个年代?”小男孩扯着皮发,要逮那一只逃了的小虫。
“那么…恩…恩...”忙着翻着,诧异地问;“以前谁养的你?”
“嗷…”它又在有模有样地回复。
“啥!”他仿佛听进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刺激得巨兽暴跳而起,因为它闻到异样的气息,一伙人正从墓穴道中飞驰而来。
一急一甩将小男孩抛了出去,那一条锯齿长尾温柔地将他一捆,轻轻地放到地面上,同时越加暴躁,巨兽在朝着黑暗处毗牙咧嘴。
一道青湛色剑锋先声夺人,挨着小男孩劈了过来,被咬合在巨兽齿牙间,它的反应和速度疾如闪电,再回身扑进了黑暗中,拦腰啃断一个人身,发了疯地撕着,甩得到处都是。
“坐下!”一声呼唤让陷入癫狂的巨兽惊呆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魑魅走了出来。
它立刻温顺地放低了长尾,将身体卷成一团,匍匐着不敢仰头,魑魅来到跟前,原本动乱的气氛,说静就静。
“我主,有个小孩。”一旁禀赋道。
“你叫什么?”魑魅敲着梼杌兽的脑壳,后者屁颠颠地甩着尾巴,跟在身后,他看到了小男孩的另一面,一个还未长成的元神,三头六臂,牛角鹿蹄。
“蚩尤。”他平静地应道,全无半点畏惧。
“蚩尤?”魑魅有些含糊,随从稍有动静,梼杌兽神经又大条起来。
“这孩子能和梼杌兽共处一室,日后肯定乃我魔族大任者。”再细究着小男孩一会,转身离去。
梼杌兽靠近身前来,亲昵着年少的蚩尤。
“你要走了是吗?”他淡定问,后者眨了眨头。
“他就是你的主人吗?”梼杌兽竟点了点头。
另一边。
人类都城,自哲懿加入小仑城后,一年已过。
哲懿有着天翻地覆地变化,他以惊人的学习能力和耐力,证明了自己,不仅仅是靠伙伴小蔡的帮助。
优越的城市资源,先进一面的知识陶熏着这一个渴望成长的人,就像一刻飘零的种子找到一片沃土并遇见完美的气候季节,哲懿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哲懿。
他就像养他大的老爷爷描述的那样,长大后确实是一个会‘认识好多字’的人。
但是老爷爷说漏了一些,他根本不知道哲懿的字能写到什么巅峰程度,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身的造诣,能达到哪个修为。
这一年来,翻高个跟头先不说,武技如火纯情,文墨更是攒满了赞誉,得到诸多女娃的追捧,追慕者一箩筐。
他仿佛跟块橡胶一样跟闪电绝缘,面对众多追求者,就是不理不睬,即便参加过无数人的婚礼,小蔡也要步入婚姻殿堂了,他始终不为所动。
“你将身以誓,这一生效命小仑城,该考虑下未来的事哦?”小蔡追着人问了几天,这一次有些脾气了,缠着就是不让人走。
他们刚平复了平原山脉一番叛乱,此刻船舰行驶在伊水中,缓慢地朝前停着。
“什么事?”哲懿专注着手中的铁剑,这把正义的兵刃,拿着石头认真地打磨着,不为所动。
“娶老婆啊,生孩子啊。”小蔡急红了眼。
“哦!”他僵硬地应了一声,思索了一会,想起了部落里那个哑巴女孩,顿时十分挂念,有点惆怅。
“我认真的,你不要老是这幅没心没肺!”小蔡有些严肃,怒斥道。
“哦!”哲懿抛光着长剑,朝剑锋吹口气,‘嘤嘤’地响。
“哦哦哦,就知道点头,副总官的千金小姐都快等自闭了,这门亲事你就是搭理都不搭理...”小蔡又开始叽歪呱啦地比划着,人听烦了,挪着凳子直接离开
“咦,你别走啊...”
船舶进入了河雾区域,意味着只要穿过这片迷雾后,人类都城就在眼前了。
若隐若现的城墙间,熟悉的每一处建筑,勾起哲懿那一次震撼的回忆,一年前看到这些景物的心情,那一种澎湃。
熟悉的情节,来往贸易船只主动避让,并向战舰膜拜,一年前的小男生慌里慌张地眺着众人,今天冠冕堂皇地挺直了腰杆,接受万众朝拜。
战舰行驶进御用水道,直达进入小仑城,娱乐节目开始了。
众人忙着交换金币,赌着驾船的水手会不会掌偏了角度,以至于船桅杆要磕碰水门顶梁,会是哪一个将领出来谩骂。
随着一阵激烈的碰撞声;“瞎了你们!”谩骂如约而至,杵在船阁楼的大佬气得不行了。
打赌的都笑开了花,船舶渐渐靠岸,迎着一波仰慕这只红袍力量的孩童和家眷们,
弓箭挂弦,俘虏们被驱赶下了船只,遣送往地牢,接受审判后择日宣斩。
一个魁梧的俘虏乘着一时疏忽,拔了押送的佩剑,要挟着嚷嚷,引发躁乱。
押送的被磕掉几颗门牙,满脸是血,再被提着挡在身前,抵挡四周的冷箭,龇着牙,兴奋得不行了,码头开始纷乱,人群在恐慌。
“放了他!”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充斥在人群中,看着被制服的山贼,被一群红袍兵甲合力压着,他气愤得不行了。
“将军…”
闻声,众人双臂齐平,挺直了面向这个个头高大的人身。
来者也是一副威猛气势,犀利的丹凤眼,半张脸是刀疤剑痕,光是眼神,就能犀利地宰了眼前的山贼。
“清场,给他剑!”将军吼道,扯了将袍,一甩,身后齐刷刷回应;“是!”
便开始驱逐无关人等,要他们隔远远地看。
兵甲将码头里外围了三层,将军人物的老者,要赤手空拳,和这个山贼头目来一场肉搏,向世人证明小仑红袍军团的实力。
扎稳了马步,冷漠地看着山贼嚎着拧着长剑劈来,要直捣心窝,扑空,挑破了地面青砖,不及回身一勾脚,稳稳地合在将军的手臂上,一拧,‘咔嚓’,整条腿全碎了,清脆地绕在众人耳间。
将军直接把山贼的褪扭断,扭碎了骨头,疼得他丢了剑,仰着嚎。
人仿佛还不解气,上前捻着山贼喉咙,一个肘击把牙齿打碎,一拳捣得他五脏移了位置,看着人毫无反抗之力,却啐了一口血沫,扑了将军一脸。
“你们等着被收拾,人类军团...已经有更大的势力在崛起...”他气喘吁吁都瞪着将军,气势丝毫不怂!
一阵脖子的断裂声,清脆地响彻在众人耳下,哲懿闭上了眼睛,将军折断了他脖子。
直到哲懿再次睁开双眸,承受着一股严厉,将军在盯着自己,怒目圆睁。
一时抵触这般强烈的情绪,哲懿整个人头皮发麻,众将士也都把目光汇聚了过来,无不肃穆,在哲懿移动,转向码头...
‘怎么回事?’澎湃的心跳,努力地找着答案和平衡,望着众人错开了目光,紧着追寻而去。
突然消沉的气氛是有原因的,哲懿的身后漂泊着军团战舰,桅杆被折断,挂着一面骷髅旗帜,船沿一圈钉着死尸,皆穿着红色甲袍,这一些都是军团本部的弟兄。
船阁还在汹汹地燃烧的大火,熏着黑烟,漫步进了小仑城中。
“砰!”响亮的一声碰撞,残破的战舰撞击着码头,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告诉在场所有人,它回来了。
“肃清!”将军吼道,最高级别的戒严,此刻他的状态,比宰地面那一个山贼还要可怕。
兵甲将这一片码头的四周围围个水泄不通,驱赶城民和水门外码头交易的各部落族人,他们可是刚亲眼目睹了这一艘船只,诡异地从眼前流窜过。
自小仑城建城以来,从来没见过这等落败,诡异的一幕。
将军带着一波兵甲上了船,先扑了火,板着脸色,压抑着情绪,从头到尾地侦查起来。
“清理码头,所有人等一律回避!”副统帅叫吼将士领诺,城民驱散,城外水道门往来族人探头,并不敢靠近,一会功夫从城里穿梭出一排整齐兵甲,将码头围个水泄不通。
“这死法很特别,没有刀剑伤口,没有肉身不全,只有一道通紫发绿的疤。”将领提着一具尸身,扒了他衣甲,提着面向将军。
“这怕是远在仑山,那一帮修仙的盟友才有这样的做法,他们卷入了我们的战争中,打破了契约。”将领肯定地道。
一侧哲懿搬迁着尸体,当听到‘修仙’二字,心头一拧,多年的心病犯了,这一身被改变的皮囊,几乎快遗忘的往事,那个乞求自己的白色光芒人,改变了这一身,带来了部落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