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历六年六月二十二,云城云隐山作坊。
林牧云已经把制作蛋糕的办法教给了胡兰以及张、陈两位糕点师傅,他们根据林牧云的安排进行了多次实验,在奶油或者蛋糕内加入不同的花素,调出了不同的颜色,做出了好几种颜色独特的奶油蛋糕。
当然,有些味道确实不行,尝过之后就放弃了。
除此之外,蛋糕的形状、造型等等这些外部表现的东西都有做了很大胆的尝试,圆形的、三角形的、矩形的、还有不规则形的。
经过很多的尝试,以及林牧云的点拨,胡兰等人已经可以非常熟练的制作出口味独特的奶油蛋糕,点缀用的水果也有所增加。
待到他们三人熟悉制作过程就可以作为老师教授其他的糕点师傅制作,全员学会并大胆制作需要一点时间。
胡兰有问过什么时候把蛋糕这个新产品送到云澜街铺子售卖,她觉得这么新颖的糕点拿出来卖肯定可以让千味坊赚到很多钱。
然而林牧云摇摇头,“蛋糕终究只是糕点,同桂花糕、云福糕没什么区别,我们直接拿出去卖,也许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可以大赚一笔,但是以后呢?我们难道要天天想着制作其它糕点来卖热度吗?”
“言之有理!那我们不卖?”胡兰只是觉得做出这么好的糕点不卖会非常可惜。
“卖,肯定要卖。不过不是现在,等我再准备一下,时机成熟,你们就有的忙了。”
林牧云卖了卖关子,倒不是刻意卖这个关子,而是有些事不直接给人看到结果还真的不好解释,总之呢,自己的大业就是要从这千味坊开始的,千味坊若是倒了,自己的大业岂不是没起步就失败了?
这几天,除了教授师傅们制作蛋糕,林牧云还主持改进了厨房,原本狭窄老旧的厨房被林牧云这么一安排立刻变得宽敞明亮,置身其中心情愉悦,制作糕点自然更有信心。
一些器具也做了更新和改进,鼓风机的加入更是大大提高了蒸糕的效率。
林牧云连日来的表现让这里的人对他大为改观,曾经大家疯传的纨绔如今却在耐心的教导每个人新的方法,他没有少爷的架子,就算伙计不小心撞了他,撒他一身的面粉他也是笑呵呵地跟伙计道歉,这可把小伙计吓坏了,连忙下跪求饶,可是林牧云却把他拉了起来,还是那句话:在我这里没有什么规矩。
洛云帆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想来林牧云当真不是什么纨绔,而且还平易近人,与以往所见的那些少爷一点都不一样。莫不是自己跟对了人?
“我才不管他是好是坏,他做的蛋糕真好吃,他给我吃的,我就一直跟着他。反正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洛玲珑知道自家哥哥的想法,她也有,便道出了她的想法。
云城,迎春长阁……
“林焕带着他的儿子林牧云出了城,去了云隐山,据我所知,那里有他们家的一个糕点作坊。”宁若雪认认真真的和鲁老下棋,她这局却处于劣势,“哥,你怎么可以让赤鸢姐潜入林府呢,幸好人没事。”
“哥这不是想替你教训一下那小子嘛。”宁若安坐在一旁,这几天他头疼死了,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却被那林牧云整蛊了。
“幸好林牧云不把事情闹得太僵,不然你怎么收场?爹若是知道了,我想救你都没办法啊。”
“我不过是……”
“好了,哥。”宁若雪淡淡一笑,似乎已经淡忘了那事,“事已至此,林焕带着儿子跑到云隐山,明摆着就是不想再见到我们,这粮价谈还是不谈呢?”
“谈啊,肯定是要谈啊。”宁若安气头上,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你打人家儿子,就算林焕再如何圆滑平易近人,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松的给你让步了。”宁若雪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那如何是好?”
“此事既然因我而起,就由我亲自去见见他,这事我来商量,一来亲自去给林焕赔个不是,二来我女儿身,林焕老爷子应该也不会为难我。”
“我觉得小姐所言有理。”鲁知恩立刻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可以一拖再拖,但是大殷数十万受灾百姓拖不了,此事尽早解决为妙。”
“好吧。”
这事就算敲定了,宁若安思来想去,大概只能这么处理。反正还没把那林牧云打死,想来林焕也不好意思咬的太紧,毕竟身份地位这块就摆在这里。
云城云隐山作坊,入夜……
忙碌了一天,林牧云甚是疲惫,不过忙碌点好,总比无所事事来的充实。小宁给准备好了洗澡水,原本林牧云是不需要的,奈何小宁太过尽职尽责。
林牧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回到位于小楼三楼的房间时,小宁正在给他铺床。
“这些事我自己来也是可以的。你都没我大,竟然还要服侍我。”林牧云自是知道这个世界的规矩,同等级的人才有资格谈年纪,主仆之间根本没办法谈年纪,仆人就是仆人,就算是三岁孩童,只要是仆人他们就得做仆人该做的事,这是这个世界每个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小宁只懂得服侍少爷,少爷这么说,是不是小宁做的不够好?哪里做的不好,少爷说出来,小宁及时改。”小宁满脸愧疚。
“没事,你做的很好。”林牧云也没办法,他不接受小宁的服侍才会让小宁害怕,反倒是他心安理得的接受,小宁就会开心。
入夜无事,林牧云没了消遣,实在无聊。突然窗户吹进来一阵清风,又勾起了林牧云书写的欲望。随即叫小宁拿来笔墨纸砚。小宁知道自家少爷又灵光一闪了,便不敢怠慢,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少爷的灵感就没了。
林牧云持笔,没有多想,开始龙飞凤舞起来: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搁笔,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