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灿就把自己收拾规规整整,在穆青葵惊讶的眼神中,在门口等着。
“你干嘛今天。”
穆青葵从没有见过苏灿这么精神和自信过。
一股子掩饰不住的气势,像是黑夜的路灯一样,让穆青葵忍不住的,总是想去看他。
“送你上班啊。我又没事。”
“不用的,我自己能去,你忙你的吧。”穆青葵没打算过需要谁去送她上班,也没想过苏灿会送她上班,总之就是这突入起来的要求,让穆青葵感觉到很不适应。
"我说送就送,听我的。"苏灿一副根本不容辩驳的语气,直接否定了穆青葵的提议。
“还说听我的。”穆青葵抱着慧慧小声的在后面嘀咕了一句。、“你说啥?”苏灿回头疑惑的问道。
穆青葵才懒得解释,立马把头扭到一边去。
说起来苏灿和穆青葵也结婚一年多了。
但是,这个筒子楼里,几乎没人见过他们夫妻一起上下楼出门的。
今儿个苏灿就是要带着穆青葵,招摇过市,好让那些有想法的人知道,这女人是有主的。
当然穆青葵却不知道这男人有这种小心思,只当是他一时抽疯,任性妄为。
一路上人们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们一家。
苏灿根本不在乎这点小场面,乐呵呵的和大家点头示好,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
穆青葵则没有这么厚脸皮。她本身就是个临时工,连试用工都算不上,那认识这么多人啊,更别说没干过多长时间的苏灿了。
穆青葵跟在后面,暗暗的想着,自己怎么从来没法先这男人能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进了厂,穆青葵径直去了摆瓶子的流水线,苏灿则是凭借记忆中的大概路线,进了厂长办公司。
“张厂,我来申请复工了。”
苏灿说的理直气壮,一点没有因为之前自己的种种劣迹而羞愧的意思。
有些秃顶的张厂一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是...苏灿?”
张厂试探性的询问到。
“是的。厂长。”
“混账东西,你还知道回来?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我这厂是你家开的?”
老张顿时就起气的将手里的文件夹拍在了桌子上。
“对不起厂长。”
苏灿很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有个屁用,这都多久了?你还有脸来上班?滚吧,没你的岗位了。”
老张看来是气的不轻。
“老张你逗我的吧。”苏灿凭借记忆的感觉,直接喊厂长为老张。
“老张也是你叫的,混账东西,个我滚出去。”
老张真是没想到这小年轻这么没大没小。
“这可是你让我走的啊,那我走了。”苏灿说着就慢悠悠的像门口走去。
“回来,真特码被你气死了。”老张见他真要走,又赶忙叫他回来。
“嘿嘿。我回来了。”
“还走不走?”
“不走了不走了。”
“再走,他么的直接开除你。”老张故意说的是气话。
走,他苏灿肯定是要走的。但不是现在,时机没成熟罢了。
“线长降为机修,工资降到30块一个月。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老张头也不抬的说道。
“握草。干了。”
苏灿刚刚开口,就见老张抬头用异样的眼光瞅了过来,赶忙又改口到。
“要不是看你懂点俄语,老子早开了你了。还不快滚去线上。有一条线坏了一个多月了,传送带左右摆动,修也修不好。你去看看。”
老张马上就下达了任务。
“好嘞。”
苏灿乐呵呵的应承着,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给轻轻的带上了。
说起苏灿和老张,也算是有些缘分。
在啤酒厂建成以后,引进的是苏联的生产线。
第一年安装和调试工作,当时都是有苏联那边专员,住厂负责。
第二年专员撤离,但是却没能培养出合格的机修工人。所以导致产能开始下滑。
再次联系苏联专员的时候,对方已经因为苏联国内的一些事情,拒绝来华指导,只是邮寄过来了全套的设备维修手册。
那时候厂里能有个初中毕业的就能当线长了和会计了。高中毕业,还看得懂俄语的,根本就找不到。
好巧不巧,这个消息让苏灿看到了。
于是上演了一套江湖救急,赶鸭子上架的戏码。
三个月,从洗瓶机,灌装机,传送机,消毒机等等所有的设备都被苏灿折腾了个遍。
最后入场半年的的苏灿,直接被破格提拔为车间副主任,负责厂里机修和辅助安排生产工作。
还给安排了一套一室一厅的住房。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年轻的苏灿开始飘飘然。
被一群厂里的混子们巴结恭维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带着这帮所谓的兄弟们,吃吃喝喝打牌看录像,好不快活。
最后就是败光了家底,差一点妻离子散。
。出了厂长办公室,到了车间。
苏灿感觉精神了不少,最起码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步齿轮算是正常运转了。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苏灿迈着副厂长的步伐,走向了第7摆瓶传送机。
“都他么干嘛呢?上班时间偷懒?扣你们工资。”
苏灿一声大喝,吓的三个小年轻机修工浑身一颤。
“你谁啊。”一个小年轻立马就火气冲冲出朝着苏灿大叫起来。
“我是谁,你问问张小雷,我是谁。”
苏灿其实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的,因为自己没必要在这装低调,我行故我在。你不行,故你不在。
“苏...苏哥?你回来了?太好了。”
那张小雷马上就认出了苏灿,立马跳起来颠儿颠儿的跑过来。
“你还知道我是苏哥啊。我听说你小子现在是机修组长了啊。威风的很喽。”
苏灿故意开玩笑的说道。
“那能啊,都是靠苏哥教的一点手艺混饭吃,来来抽烟。”张小雷连忙递过来一根香烟,并且麻利的个点上。
“这机器啥问题,三个人都搞不好?”
苏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鬼知道什么问题,传送带总是不稳定。是不是机器老化了?”
张小雷说的和他爹老张说的一样。
“苏哥”
“苏哥”
其他两个小年轻一看情况不对。
这厂长的儿子都喊苏哥,那可能是个关系户,得罪不起。
“嗯,新来的?”
苏灿一副老干部语气。
“是的刚来的。以后还指望苏哥传点技术吃饭呢。”
说着,两个小年轻也有样学样的递烟过来。
苏灿也不客气,来者不拒。
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抽烟,这会儿还真有点犯烟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