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三个月的时间，苏灿一刻也不想浪费。
逛了几个沪市像样的地区，看了不少机关单位的简报。还筹集到了两台收录机和英语教学书籍刊物。
每天熬夜的翻译工厂里的俄文资料。
对照查询，再校对。
一切事情都是一步一步，一天天的不断重复和积累。
穆青葵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男人可以专注到这种地步。
可以为了一件事情，如此的投入，如此的自律。。
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有时候甚至还会帮自己洗衣服做饭。
这一切的改变，也让穆青葵感觉到很不适应。
她感觉，这个男人就像是身体里面有一头恐怖的魔神。不是说他有多凶，而是说他的这种气质。
穆青葵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暗暗思考，自己是不是能跟的上他的步伐。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优秀到这种地步，自己还能不能再独自的拥有他。
毕竟两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每每想到生孩子的事情，穆青葵总会感觉浑身燥热。
一种又期待，又害怕的莫名矛盾，让她有一种焦虑感。
啤酒厂，厂长办公室。
“老张，在忙呢。”苏灿敲门进来，还是一副熟人的口吻问道。
“你小子真是闲的慌，咋不去车间帮帮忙。”
老张支起身子推了推眼睛，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
“岁数大了，这腰啊背啊的总是出问题。”
老张继续活动着身体说道。
“我看着老张你还是老当益壮，还能在干十年八年的。”
苏灿随口说道。
“我倒是想在干十年，可是这岁数到了，不服不行啊。要退了。”
老张浑不在意的说着。
“您不是还有几年么，怎么就说要退了的话。”
苏灿马上接茬。
“你小子，打听这些干什么？有事说事。”
老张马上调转话题。
“哦对对对，说正事。老张，我想把张小雷的技术带出来。”
苏灿直接了当的说道。
“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老张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打算把张小雷带出来。”苏灿知道这老头子是故意的。
“哈哈哈，你这是拿我开玩笑吧，张小雷，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材料？别开玩笑了，小苏啊，你的心意我领了，下去工作吧。”
老张开怀大笑，根本不相信苏灿的这一套说辞。
“我没看玩笑。可以试一试。不过要吃苦的，所以先来和您老打声招呼。别说到时候我虐待你家宝贝儿子。”
苏灿语气认真的说道。
老张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紧紧的盯着苏灿。
一时间眼神变幻，严肃中有一丝紧张，有一丝惊讶，还有一丝期待。
“你说的可是当真？”
老张需要再一次确认。
“当真。”
“好，人给你，练废了算我的。有什么需要直接开口。”老张一瞬间的决断和气势，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
“暂时没有。嘿嘿，不过我有个私人建议。”苏灿一下子嬉皮笑脸起来，把老张刚才塑造的气氛又给搬了回来。
“你说。”
“如果我把他带出师，厂长你能不能给点奖励什么的，毕竟我家穷成什么样，您是知道的。”
苏灿一副不要脸的舔狗样子。
“那把你家媳妇，从家属工转到正式工？你的工资是不能动，已经到120块到顶了。”
老张这老江湖，即给出了建议，又封堵了后路。
“不不不。这些都不要。我能不能带一个我自己的小徒弟，带出来以后，您老帮安排进厂？”
苏灿假装不好意思的说道。
“咋滴？老家的娃娃？”老张的第一想法是，苏灿可能是被老家的亲戚求的没法，才会出此下策的要培养张小雷。
不过反过来一想，也是人之常情，谁还没有个穷亲戚来着。
“这的看你能把他们教成什么样了？”
老张心里清楚，教学对于他们这一辈儿来说难度太大。如果苏灿能做到，那就是老张家的喜事。
在过几年，就该从厂长的位置上下来了。趁着还在，能安排的赶紧安排妥当，也算是尽自己的一点力了。
“包您满意。那我先走了。”苏灿最上说着要走了，身子却是向前走了两步。
“走吧。”老张浑不在意，这点小九九，一眼就看穿了。
“唉，我看着烟有些过期了啊，老张我帮你丢垃圾桶去吧。”
苏灿一把薅起办公桌上的半包烟，转身就跑。
“滚滚，赶紧滚。多少次了你小子。”
苏灿根本不理会身后老张的骂声。
转到楼梯，就迫不及待的点上了一根香烟。
“呦，小苏，又顺厂长烟了。”一名刚好上楼的中年大妈，开玩笑的说道。
“赵姐，你看你说的，这可是厂长送的，顺烟的事儿，我哪能干呢，是吧。”
苏灿还是要点脸面的，毕竟在厂里，大小算个人物。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臭美吧你小子。”赵姐也懒得和他多说，就当是同事之间的见面玩笑话。
苏灿乐呵呵的下楼，楼下是等待已久的张小雷。
“苏哥，怎么样？老头子怎么说。”
张小雷已经紧张的额头冒汗了。
苏灿顺手丢给他一根顺来的香烟。左右看看，发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老地方聊。”
说着就带头走了出去。
小道子口。
张小雷抽个烟都在手发抖，哆哆嗦嗦的不见平时的样子。
“你看你，能不能出息点。”
苏灿假装生气的骂了一句。
“唉，苏哥你是不知道，我老爹那可是玩过枪的人，脾气可差了。你快个说说，是个啥情况啊，急死我了都。”
张小雷干脆一脚踩灭了烟头，凑到苏灿面前来。
“老张答应了，不过有一点，他说了，我手把手教你，还额外给你开小灶，你要是再不好好学，直接打断你的狗腿。”
老张其实没怎么要求，只是苏灿了解这张小雷的性格，故意添油加醋的，把话给说的严重了。
“完了完了，苏哥，我老子真的会打断我狗腿的啊。怎么办，怎么办。苏哥，你可要用心教啊，我这条腿能不能保住，全看你了啊。”
张小雷一时间都快哭出来了。
“淦，想耍威风是你，现在怕挨打也是你。合着我是自己跳进火坑了，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再开一班，我何苦来着。”
苏灿还想着怎么把话题往工资这方面扯呢，这张小雷自己就给送了过来。
“苏哥，苏哥，只要你能保证我出师，我加倍给你学费，我谁也不说，当是我孝敬你老人家的。”
张小雷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把票儿，塞进了苏灿的口袋。
苏灿也不推迟，这是之前他们私下先说好的。
包教包会全套下来，收他400块。现在看着张小雷主动翻倍，苏灿也欣然接受。
那这样一来，苏灿从现在算起，到过年前。就能有一千八左右了。
在这人工人，平均工资一个月百十块的年代，这笔收入，已经属于高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