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东,
整个青州城最为藏污纳垢的所在地。
帮派林立,ji院赌坊日夜营业,坑蒙拐骗,小偷小摸,更是数不胜数。
城东,一偏僻民舍里,此时已经到了晌午,仍然能够听见,一道道震耳欲聋的打鼾声。
王老定双腿紧紧夹着他那满是油渍,脏污不堪的破被子,正呼呼大睡。
嘴里哈喇子流了多长,两眼眯笑,似乎正在做春梦。
倏忽间,原本整享受春梦的王老定,忽然两手疯狂乱抓,脸色煞白,似乎在梦中遇见什么可怖的事情。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啊……”
蓦地,王老定从床上直直的坐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擦拭着满脸的冷汗。
“格老子的,怎么又变成了晦气的死娃儿!”
王老定在城东是个远近闻名的懒汉,骗吃骗喝,偷鸡摸狗。
曾听人说,他年轻时做过专门拐骗孩童的人牙子。
后来不知怎么地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心灰意冷之下,也就蜗居在城东这片三不管的地界得过且过。
“格老子的,真TN怪异!”
一番噩梦惊吓,王老定那还有心思睡觉。
眼见已经晌午,肚子早已咕噜噜作响。
他光着膀子,撮了撮眼屎,顺便还嗦了嗦手指头,然后满意地朝着厨房走去。
像他这样的懒汉,早已家徒四壁,嘟嘟囔囔地从锅底扒出几个昨天烤好的番薯,也不洗手,狼吞虎咽地吃了几个,便还要去睡觉。
“嘭嘭……”
忽然间,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那早破旧不堪地房门,似乎都要被敲碎一般。
“谁啊,格老子的,不知道本大爷要养好精神,晚上去豹房大战一场么?”
门外没有回应,迟疑片刻,王老定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倒要看看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敲劳资的门,非要讹你几两钱不可!”
正愁着晚上没有赌资,王老定心生一计,决定讹诈那敲他门的人几两银子不可。
王老定将门打开,伸头张望,外面那有一个人影。
“又要消遣劳资!”
敲诈不成,王老定心声郁闷,便要把门合上,准备美美地补个觉。
“好眼熟的娃娃!”
蓦地,王老定看见门外静静躺着一个身穿丝锦,粉面白脸,扎着单髻的布娃娃。
“只是这娃娃怎么没眼睛?”
有嘴有鼻就是没有眼睛,甚是奇怪。
王老定嘟囔半天,寻思着谁和他开玩笑,便欲关上门继续睡觉。
“说不定晚上拿到豹房还能够换上几个铜钱!”
一个赌徒,你永远不要试探他的底线。
王老定拿着那奇怪娃娃,随手将他放在床边,便美滋滋地睡他的回笼觉。
月上中天,王老定这一觉睡的可真够长,忽然一股急促的尿意将王老定憋醒。
“奇怪,这大夏天的怎么那么冷!”
王老定站在房门旁,一阵哆嗦,眼见月上中天,便决定不睡了,去豹房碰碰运气。
“那眼熟地布娃娃呢?”
月光透过他那破成大洞的窗户,照在床边的桌子上。
而原本被他放在上面的布娃娃竟然诡异地没见了。
“奇了怪,明明放在这里了。”
他这烂窝,狗都不光顾,生怕被他敲诈,他自然不会担心被贼偷走。
心里惦记赌资,王老定开始翻箱倒柜地乱找。
“格老子的去那啦!莫不是真被那个不长眼地偷走了!”
一股寒气逼来,窗外的月光此刻似乎变得昏茫茫地一片,打在墙壁上,好似倒影出一个人影来。
“跑那去了!”
王老定又在床底一阵扒拉,气冲冲地就要爬起来。
蓦地,他看见了那月光映照的墙壁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在笑…
身后一股阴寒至极地凉气袭来,冻的王老定直哆嗦。
“爹爹你怎么不要我啦,爹爹还我的眼睛啊!”
“爹爹你怎么不要我啦!爹爹你还我的眼睛啊!”
……
大半夜的,忽然墙上倒影一个诡异的影子,身后还有阴厉诡异地尖叫。
早已吓得王老定魂不附体。
“饶了我啊,饶了我啊……”
王老定三魂不见七魄,头如捣蒜般,磕的嘭嘭直响。
“爹爹怎么不要我了,爹爹还我的眼睛。”
“爹爹怎么不要我了,爹爹还我的眼睛……”
那尖厉鬼阴异的声音,似乎变的更为急促。
王老定借着月光一看,分明就是自己丢的布娃娃活了过来。
那布娃娃整张脸竟然变成了一个口器,尖牙利嘴,似乎一口就能把他吞食。
而那诡异尖叫的恐怖娃娃,正是三年前自己拐骗过来的孩子。
后来被自己挖了双眼,高价卖给走偏门的江湖骗子!
三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想到此处,王老定顿时吓的肝胆俱裂,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
……
昨天下了一场雨,空气似乎还有点潮湿。
李慕然站在城东一处土胚围墙外面,略有兴趣地听着两位斩妖司官员地交谈。
“尸首分离,而且最奇怪的是两只眼睛没见了!”
“这已经是最近三天,第五起妖鬼事件了!”
其中一名斩妖司官员将遮盖尸体的白布开上,疲惫地说道。
“杨头已经将青州城的事情向上面汇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高人坐镇青州城了。”
“但愿吧!”
……
三天来,李慕然一直在留意青州城的发生的邪异事情。
而且最近几天,妖鬼事件越来越频繁。
像尸首分离,诡异失踪,整个人莫名其妙地缩水成一个人干……
总总诡异事件,越来越多。
沿着城东主路,李慕然一路来到了一条看似非常繁华的坊市。
如今流民成灾,妖鬼事件闹的人心惶惶,青州城的其他坊市早已闭门歇业。
而这条坊市则略微有些奇葩。
搁着老远都能听见“豹子通吃,十六点大的声音……”
沿街阁楼上更是莺莺燕燕,红袖招摇,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拉了进去享受一番。
……
李慕然挥扇将揽客的小厮打发,径直地朝着坊市尽头走去,
最终,他在一处气派非凡,足有三层高的阁楼下,停了下来。
李慕然轻扇慢摇,绣锦白衫,俨然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打扮。
“水秀坊?本少爷今天就去探探你们的虚实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