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司空烨……
齐蓁停下脚步，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才说话。
“医者仁心，我只是把你看做一个病人，你别多想。”
齐蓁说完，继续朝前走。
“你这样如何叫我不多想？”
闻言，齐蓁被迫停下脚步，背着穆子靳，翻了个白眼。
见亭外的人又停下脚步，穆子靳继续朗声说道：“你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不行吗？”
齐蓁懒得理这个人。
…
很快就到了穆老太爷寒毒发作的日子。
当天晚上，齐蓁和司空烨守在穆老太爷床边。
穆子靳也在房间里坐着，逗弄那条叫“阿诺”的哈士奇。
“一般寒毒发作时，都是晚上十一点。”司空烨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说着。
看时间，也快到了。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齐蓁，笑容温暖：“别太紧张。”
“我只是第一次接触寒毒，不是紧张。”
穆老太爷靠坐在床上，面容安详。
可他放在床上的手，已经下意识的抓住床沿，想必已经被寒毒折磨出了阴影。
突然，穆老太爷的身子颤栗了一下，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朝床上倒去，弓起身子。
很快，豆大的汗，从他的额头冒出，滚落，粘湿了床单。
穆老太爷的背部，也很快被打湿了一大片。
全身仿若被卡车碾压，心脏每跳动一下，就好像有刀刺中。
他咬紧了牙关，轻细而痛苦的呜咽声，还是从他的嘴中传出。
他的整张脸，埋在床单上，没人能看见他此刻痛快的模样。
“药。”
司空烨明白齐蓁的意思，拿出这几天匆忙制作出来的药，喂入穆老太爷口中。
“呜……”
哈士奇看见床边的状况，担忧的跑过来，在床尾徘徊，眼中闪烁着担忧。
“老太爷，有没有好些？”
穆老太爷身体的抽搐频率，逐渐降下，好半晌，才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神来。
虽然还是很痛苦，但明显，痛苦的程度，减轻了不少。
齐蓁制作的新药，抑痛效果，要比司空烨的好得多。
“好……好些了。”穆老太爷勉强说出这几个字。
齐蓁看向司空烨，后者也刚好在此时抬起头朝她看来。
司空烨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异，他没想到，齐蓁的药，起效这么快。
他的药，起效需要十分钟，而且即便起效，也很少听到穆老太爷能说出话。
齐蓁几乎是在命令司空烨：“把老太爷扶起来。”
司空烨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已经听从齐蓁的指挥。
齐蓁把放在一旁的盆踢到床边，拿出一根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穆老太爷的中指上戳出一个洞。
刚戳破，鲜红的血滴，立刻涌出黑黄的苍老皮肤。
齐蓁把他的手搭在床边，让司空烨将穆老太爷扶稳。
拿出其他银针，齐蓁在穆老太爷身上的周身大穴处都插上。
不消几分钟，插有银针的地方，冒出丝丝白气。
齐蓁抬手去试这气，冰凉入骨。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
再看穆老太爷搭在床边的手，被戳破的中指，流出的血，也逐渐变为黑色。
“老太爷，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司空烨在旁边轻轻唤了声穆老太爷，但穆老太爷闭着眼，眉间紧皱，没有出声。
“寒气出体的时候，中毒者会比较困倦，等半个小时，毒排出就好。”
司空烨叫管家过来扶着，自己总算是能休息一下。
“过半个小时，这毒就解了？”
齐蓁摇摇头：“寒毒在他身体里有些年月，这只是第一次排毒。”
穆子靳杵着拐杖走过来，摸了摸哈士奇的头，忧心忡忡的看着穆老太爷。
“大概什么时候，能把他身体里的寒毒清完？”
“等他每次毒发，就排一次，大概三四次，就差不多了，而且排毒之后，太伤元气，要给老人家补补。”
司空烨已经不想说啥了，拍了拍穆子靳的肩膀，对齐蓁竖起大拇指，说话，却是对着穆子靳说。
“还是你媳妇儿牛逼。”
穆子靳好看的唇角，自然勾起，“本来就是。”
齐蓁：“……”
…
治疗结束，齐蓁回到房间，穆子靳在后面自然而然的跟了上来。
想到之前他太忙，甚至忙到晚上直接睡书房，都没机会跟他谈医疗费的事，齐蓁也就没有拦着他，让他进来。
“你是现在结账，还是等穆老太爷的寒毒彻底解开之后，再进行支付？”
穆子靳揣着明白装糊涂，“结什么账？”
齐蓁坐在床上，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霸气中透着股妖媚。
“你的助理持枪要挟我到你别墅的时候，可是亲口说的，只要我能救穆老太爷，钱不是问题。”
穆子靳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悠悠的吹着热气，喝了一口，才和齐蓁说话。
“可我们现在不是一家人吗？”
“谁跟你是一家人？”齐蓁咬牙嗔怒说道。
她眼眸微转，语气忽然变得温婉了些：“你要是去整个容，医条腿，说不定我还会考虑一下。”
“你还说你不是嫌弃我是个残疾。”
“……”
齐蓁简直无语了，穆家又不是没钱，他干嘛非得拖着这副残身？
果然是脑子有点大病的人。
“有一个完好的身体不好吗？”
对面的穆子靳直勾勾的看向她，深邃的墨色瞳孔里，似有什么在挣扎。
半晌后，他撇开头，飘忽的视线，最后落在他手中的茶杯里。
“这世上，还有比一具完好的身体，更重要的事。”
“哦。”
想到司空烨的话，齐蓁想，也许穆子靳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而且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脾气也不算太差，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随你，明天找个中医，我交代一下排毒事项就离开。”
“去哪？”穆子靳明显的有些强硬。
齐蓁挑衅的望着他，下巴微微朝上抬了抬，气势桀骜。
“去哪你管得着吗？我想走，还没人能拦得住我。”
想到之前的事，齐蓁觉得她有必要跟穆子靳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