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蓁的手指快速敲动键盘,锁定屏幕上的地点,查询。
这是一个停工了三年的废工厂,在老城乡处,离市中心有一个多小时的距离。
毫无疑问,是有人,把柳歌吹带到那里的。
那里附近都没人家,想要做什么事,也不会被人发现。
“歌吹……”安若澜又轻轻唤了对面一声。
她惊慌的看向齐蓁,指着手机。
至始至终,里面都没有声音。
齐蓁接过手机,放到耳边。
“歌吹,别怕,我们马上过去接你,你在那里等我们,知道了吗?”
安静的手机里,这才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压抑,悲痛,混杂在里面,令人窒息。
齐蓁听到这哭咽声,心恍若沉到了深海。
她稳了稳心绪,坚定语气。
“好,在那等我们。”
安若澜接过齐蓁递来的手机,表情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快速出了公司,到地下停车场,上齐蓁的车,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打开缺德地图导航,齐蓁选了条车流少的路,一路超速行驶,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那。
车停在工厂外,两人下了车。
扫视一圈,果然和齐蓁查的一样,附近没有住的人家,工厂周围,遍布荒草。
而在他们停车的旁边草地上,还有新的车轮印,周围的脚印,更是多得杂乱无章。
安若澜顺着齐蓁的目光,也看见了,气得踢脚边的石头出气。
“这帮狗贼,别让老娘逮到,不然有他们好果子吃。”
齐蓁眯了眯眼,浅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露出阴冷的寒光。
“必须要逮到。”
她冷酷的语气,吓得安若澜的寒毛都竖起来。
两人在工厂的废宿舍里,找到躲在床角,缩成一团的柳歌吹。
“歌吹。”安若澜轻轻叫了她一声。
看到柳歌吹的样子,两人的心,都狠狠揪了一把。
往日光鲜亮丽,娇俏可爱的人儿,此刻头发散乱,身上撕破的衣裙,勉勉强强将自己的身体裹住。
暴露在空气外的乳白肌肤上,青紫和嫣红的痕迹,扎得刺眼。
安若澜脸上慌乱的表情,很快就被哀色掩盖。
她上去抱住柳歌吹,低声安慰她:“没事了,我们去报警,绝对不可以放过他们。”
安若澜的话,像是刺激到柳歌吹。
她疯了一样尖叫起来,抓着安若澜的手臂,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抓出了红印。
“不要,不可以报警,不可以……”
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从她的眼眶滚落,透着苍凉的美感。
安若澜以为她是怕他们的报复,忍着手臂上的痛安慰她。
“别怕,你蓁姐在呢,他们敢再对你做什么,就让蓁姐揍他们。”
柳歌吹虽然停止了哭泣,但还是在不停的抽噎着。
情绪稳定了些,她才低低的说道。
“他们手里有我的裸照,不让我报警,还要我在明天给他们两百万现金,不然……不然就把我的照片,放到网上。”
柳歌吹绝望的闭上眼,若是那些照片被放到网上,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两百万?”安若澜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他们当满大街的都是暴发户呢?”
“齐蓁!”安若澜突然朝齐蓁大叫:“我要下单,抓住那些人,全部弄死!”
齐蓁眨了眨眼睛,慎重的提醒她:“你确定?我的价格很贵,最低档位,五百万起步。”
“……”安若澜垮起小脸,不满的嘟囔:“咱俩什么关系?就不能打个折?”
“行啊,给你打个骨折。”
“……”
安若澜闭上嘴,没在说话,悉心的轻轻拍着柳歌吹的背。
齐蓁看见扔在地上的破布,眉头拧起,心急气躁的上前踹一脚,看到露出来的深红血迹。
她怕柳歌吹再看到,赶紧踹到床底下。
“先去医院,看看歌吹身上有没有其他伤。”
闻言,柳歌吹抓紧了安若澜的衣服,朝安若澜的怀里缩了缩,瑟瑟的发抖。
“我不去。”她的声音,嘶哑得令人难受,逐渐染上哭腔:“蓁姐,我怕,我不去。”
齐蓁看着这张满是泪痕的脸,和她通红的眼眶,也不知道她在这里躲着,一个人哭了多久。
安若澜收了收手臂,将她抱紧,想要给足她安全感。
“歌吹,别怕,我们陪你一起去。”
“不行,去医院有人认出我怎么办?我害怕。”
齐蓁的手轻轻搭在柳歌吹的肩膀上,她瘦弱的肩膀,惊恐的颤抖着,是那么孤立无助。
安若澜抬头看向齐蓁,眼中也是充满了纠结。
“怎么办?”
为了柳歌吹好,当然要带她去医院,但她这么抗拒,也让两人很心疼。
柳歌吹的资质很好,安若澜相信,只要熬个两三年,她肯定能红。
可现在,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更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场景。
齐蓁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柳歌吹身上。
“去医和院,我认识那的几个医生,能尽快安排检查。”
她在医和院为穆老太爷研制药物时,自然少不了和其他人的往来。
一来二去,医院的医生,她也认识了些。
她拨通电话,和医和院的赵医生沟通,很快就安排好一切。
柳歌吹的手,紧紧攥着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祈盼的望向齐蓁,哽咽问道:“那里真的没问题吗?”
“我在那工作过,那里的医护人员都很有职业操守,相信我。”
齐蓁握住她冰冷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在安若澜和齐蓁的劝说下,柳歌吹终于答应和她们去检查。
……
到了医和院,和之前联系的赵医生接头。
柳歌吹的情绪稳定下来,在检查室里做检查,齐蓁就守在挂帘的另一边。
走廊外,传来明显的“噔噔”的声音,像是拐杖杵到地上。
门被人推开,穆子靳从外面进来。
齐蓁有些意外,他会来这里。
“你怎么来了?”
在酒店时,这人明明动作利索,走路都带着风现在又给杵上拐杖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做戏给谁看。
他的脸上,也还是带着那副鎏金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