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然用眼神扫她一眼,一脸平静地说:“新公司,你没听说过也正常。”

嗯哼。

秦宝川不置可否,但不搭话。

“我看你实力有限又没背景,选秀迟早淘汰,不如跟着我。”凌嫣然直接开口。

“凌总!”王默提醒道。

“怎么样?!”凌嫣然一脸真诚地看着秦宝川,等他给答复。

秦宝川打个哈欠,懒懒道:“不怎么样。”他起身,突然严肃地说,“听我一句劝,你别做这行了。”

哪有人敢这样跟凌总说话?!

王默抬手就要教他做人。

“我还没说要你做什么”,凌嫣然丝毫不气,淡淡说。

“做什么我都没兴趣!”秦宝川懒得理他,大步离开。也是被那个王默搞出心理阴影了,他一路上回头确认了好几次,没看到王默这才放下心来。

“秦、宝、川。”凌嫣然品口开胃酒,念道。

“凌总……”,王默替她不平。

“不急”,凌嫣然很冷静,“这个节目挖出来不少人,听说都已经盯上人,嫣然这次不管怎么说也要签下两个有实力的,这个秦宝川先放放。”

“好的,凌总。”

“这几天重心放在对家公司上,查清楚都派什么人来的”,凌嫣然深知自己现在还是业内小透明,打算走摸鱼捡漏的路子,“还有,把参赛的选手盯紧了,跟其他家比,我们实力不占优,得先下手为强。”

“好的,凌总。”

秦宝川一路没耽搁,逃一样返回招待所。呃——,想着自己的事还没办完,秦宝川暗暗叫苦。他不想引起太多关注,现在得苟着。怕那个王默再追来,他干脆在招待所窝了大半天。

第二天一早,他又换回了那身皮卡丘,挤地铁到批发市场,二话不说帽子黑超来一套。融入市井小之中,他才松口气,开始给自己物色一些配饰。

比起买衣服,这些小玩意是真的花时间。

他逛了一大圈,配着自己衣服的风格,买了个握话筒的皮手套、两条金属扣链、一个印花头巾、一个嬉皮金属腰扣。这些东西一共也没花多少钱,他打算再搞点零碎小件,走到一个摊前,看到银饰,他忽然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耳垂。

哦豁了!

18岁的自己,还没打耳洞。

秦宝川看着柜台里的耳钉叹口气,暗想得尽快找个时间去穿耳。

柜台后面是一个老头,埋头做活儿,和周围热情招呼顾客的格格不入。

秦宝川扫过柜里的饰品,静静观察那个老头。

他很专注,一直在忙活手里的事,似乎是有眼疾,每做几下就要把手里的办成品托起来对光看一下。

秦宝川对他正在做的这件感兴趣,便问:“这些都是你做的么?”

“纯银的都是自己做的。”老头眼皮都没抬。

“你手上这件”,秦宝川说,“我要了。”

这次老头终于给了点反应,放下活计抬眼看,片刻,又埋头:“不卖。”

咦——?!有点意思。

秦宝川笑笑,并不生气,问:“你做出来不就是要卖掉的么?”

“这件是别人定的”,老头不耐烦地开口,“你看个别的。”

老头说完话就不搭理他了,有人来问也只是报个价格,一点不耽误做活。结果秦宝川没走,赖在他这了,有人转到摊子前,他就让一让,等人走了他就赶紧凑回来。

他发现老头手工做的东西工很细,用的工艺绝对不简单;有几个设计,完全不输某些轻奢。

哎嗨!

秦宝川暗自偷笑,这次让我捡着宝了啊!——果然高手在民间。

不到半个小时,老头耐不住了,问:“你到底买不买?”

秦宝川咧嘴一笑,“买啊!”

老头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说,“哪个,我给你拿。”

秦宝川眨眨眼,笑着说:“不用,我定做一个。”

老头神色微变,仔细打量他,鼻哼一声,道:“银的也不是侬定得起的。”

“鱼骨链”,秦宝川直接无视他,指着自己的锁骨位置,“要这么长的,一条。”

老头一怔,这小年轻!一般鱼骨链都是细款女士戴,他要的这个样子,确实市面上买不到。

“打个价吧!”秦宝川依旧挂着笑。

“这……这可不便宜。”老头摆摆手。

“我知道”,秦宝川真诚地说:“你的手艺,值。”

“那……好吧……”,老头不罗嗦,拿出一个小破本子,说:“订金500,余款取货时候补齐。你留个姓名电话。”

一条银链子,别说订金500,就是卖500也不算便宜了。

可这老头子就敢这么收。

秦宝川痛快地数出五张票子给他,写下自己的信息,问:“多长时间能做好?!”

老头有些意外他这么干脆,但给了钱就是客人,“一两个礼拜。”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节目正式开机。

给别人或许会紧张,但秦宝川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一觉睡到饱,小笼包安排,退了招待所的房间,他背着自己的书包出发。

海选场馆。

这次没有之前的人山人海,安静的场地和搭起的阳棚让人不由得严肃起来。

莫愁早早来到现场,结果看到李沫就坐在一旁的等候席,微微一愣,然后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抱歉。”莫愁小声说。

“没什么好抱歉的。”李沫很平淡,自己在这里,这点最重要。

陆陆续续,人越来越多,书包行李箱,交谈声渐渐打破宁静。

有工作人员在确认身份,跟着就是发放身份牌、安排宿舍和生活用品。莫愁心急如焚,一直望着大门口。

秦宝川还没来。

不是秦宝川装逼,想要最后一个闪亮登场;而是他赶上堵车了!——高架上面大堵车,一堵两个钟头。

两点将过,一辆出租车姗姗来迟,秦宝川一身休闲衣,棒球帽墨镜走下车,老规矩,给钱不用找,书包一甩朝众人走来。

“这人谁啊?!”

“不认识!”

“行啊,最后出场!”

“哼,还以为自己是压轴呢?!”

“迟到了吧?!不是通知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