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终于来到目的地。

丁晓很自觉的抽出手,和大家下车。

医院早就打点好一切,一下车村长就带领大家到休息的地方,一边走一边讲着村庄里的故事。

走了没多远,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破旧的棉袄跑出来,身后一个男人拿着铁锹追着她。

她呜咽着。

男人吼着,“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站住!”

“别打我!别打我……”

男人上身穿着红色背心,下身是破旧的短裤,面相看上去很憨厚,却不做人干的事。

丁晓眼前浮现出被傅文飞一次又一次甩在地上的场面,心揪着疼。

她跑过去拦住男人的去路。

“你干什么?!”男人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丁晓。

“你在干什么?”

“教训自己的女人,怎么了?”

“打女人很自豪?”

男人一副“怕是个傻子”的扫了一眼丁晓,“和你有啥子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别挡路。”男人欲走,又被拦住,不耐烦的说:“你要干什么?”

“只要我在这个村子一天,你就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丁晓认真的盯着男人。

如果当年有人站出来说句这样的话,恐怕事情也不会落到进监狱的地步。

双方僵持不下。

村长过去横在他们中间,“二蛋,你干什么呢?”

二蛋恼着,“我教育自己的媳妇怎么了?”

“二蛋!和你说了多少次,家暴是要坐牢,不能!快回去!”村长推搡着男人。

男人还不甘心的回头,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几脚,规矩的跟着离开。

副院长见人离开上前说:“小丁,这是村里,那是人家教育方式,你没必要干涉。”

这都21世纪竟然还有人认为男人教育女人是方式,不得干涉。这简直就是对人类进化的侮辱。

“我去追她。”丁晓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话,朝女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我陪她。”

没得到允许,唐默凡便追了出去。

两个大人料也不能发生些什么。

他们追到树林里,人已经消失不见踪影,树叶在风的吹动下格外悦耳,但此时天空已经呈现出朦胧,这样悦耳的树叶声显得毛骨悚然。

唐默凡牵着丁晓的手往回走,可越走越不对劲直到夜幕落下都没能回去。

却发现一个山洞。

里面有干草与火,是村里人避难的地方。

他们刚弄着火,外面开始雷声作响。

丁晓尖叫了一声,吓得躲在角落里捂着耳朵极度惊恐的嘟囔着。

唐默凡轻轻的抱着她才听到她嘴里在说:“别打我,别打我。”

“不没人敢打你,别怕。”

丁晓蜷缩在唐默凡怀里,脸色煞白。

许久后雷声停了,只有雨声她这才回神,推开唐默凡,“抱歉。”

唐默凡脱下外套披在丁晓的肩膀上,“没事。”

他们坐在火堆前,安静的地方除了雨声就是噼里啪啦的火声。

“在看守所的时候,律师拿着离婚协议书让我签字,给我的东西足够出狱后的奢靡生活,我签了,可我什么都没要。”

面前的火苗越来越大,烧焦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里呛鼻。

丁晓被熏的眼眶微红,“在外人看来,我们尚存一丝婚姻可以苟延残喘,实际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想说什么?”

丁晓拭掉眼角泪珠,“傅文飞身价那么高我都不屑一顾,你觉得我会要你吗?”

长篇大论原来在为此话铺路。

唐默凡噗嗤笑出来,将手里的柴火丢在火堆里。

火堆窜起火苗将整个山洞照的通亮。

“你敢说你不爱他吗?”

爱……

她的儿子被夺走,坐牢,自杀,这都是因为爱,除了一身的毛病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样的爱她已经扛不动。

“太累了。”丁晓沙哑的开口。

“上一段感情的确给你带来伤害,可不能否认全天下男人和爱情。”

丁晓看着唐默凡,“我不否认,但让我现在接受很难。”

真的伤到心扉,重新接纳外人谈何容易?

丁晓的心压抑的很难受,她起身,“我到洞口看看能不能看到那个女人。”

唐默凡牵住她的手,草编制了一个类似于戒指的东西,套进丁晓的手指上,“只要你敢试,我就敢全心全意。”

试……

一滴泪流出落下,仿佛划出很深的鸿沟。

尽管傅文飞死了,傅家人还没死,尤其喜欢把莫须有罪名按在她头上的杜婷岚,一定会对她不依不饶。如果真的和唐默凡在一起,会害了他。

她不想任何一个人因为她受到伤害。

唐默凡力度大许多,“给我正式答案之前,不要把我推开。”

话很轻,语气很温柔。

谁都希望身后站着一个可以依托的人,丁晓亦是。

“你只是同情。”

“日久见人心。”

俗话说,温柔乡,英雄冢,却不知英雄冢,也是温柔乡……

外面的雨不见的停,他们又没有爬山经验,出去就是送死。幸好山洞里干草可以让他们铺垫休息。

他们各执一方中间用木棍是分界线。

丁晓闭上眼很快进入梦乡,唐默凡趁机握着她的手,也渐渐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