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宿妧放在床上,却见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眉头紧皱,这才想起她的杖责不过数日,伤还没好,赶紧把她翻过来。

安置好宿妧,秦翊渊看向桌上,没有他命人送来的药膏,只有一小盒黑糊糊的东西,他指着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回王爷,这是奴婢偷偷买的药膏,小姐伤口严重,涂了这药膏才好一些。是奴婢自作主张出去买药的,与小姐无关,王爷要罚就罚奴婢一个吧!”素浣砰砰砰地磕头,白嫩的额头上全是血迹。

秦翊渊察觉到什么,转身扒开宿妧的衣裳,里面的伤口几乎化脓,青紫一片,没有几处好的地方。

“混账!本王早就命人送来黑玉膏,你为何不用?”一掌劈开床边的架子,秦翊渊盯着素浣暴怒难平。

“王爷明察,舒怀院从来没有收到前院送来的药膏!奴婢拿命发誓,前院没有送过药膏,连热水都不曾送来,都是舒怀院的人自己烧的!”

愤怒交织着懊恼瞬间涌上秦翊渊的心头,他明明吩咐下去让人送药,怎会有假?

可他也知道,素浣一个小丫鬟绝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

秦翊渊腹诽:难得是因为王府的下人办事不利,他知道府中的人向来势力,但是不至于连他的命令也置若罔闻,毕竟宿妧好歹是王府明媒正娶的的王妃。

平复了心情后,秦翊渊吩咐道:“你先下去。”

素浣担心地看向小姐,又畏惧王爷威严,只能听命退下,半掩门扉,叫醒季嬷嬷等在屋外。

秦翊渊虚眯眼眸,掌心忽抬,门霎时间被关得严实。

他把宿妧的衣服穿好,又在她的袖袋里翻找,除了一块石头,什么都没有。

旁人或许没有看见,但秦翊渊分明瞧见她给奶娘治病时手里的莹莹绿光,莫非发出绿光的就是这块石头?

也是这块石头让她的身体短暂地恢复如常?

这块石头他是见过的,从前宿妧时时刻刻追着自己,每年自己的生辰都会给自己送礼物,曾有一年就送了这块石头,被他扔了后,没想到她又捡回去了。

似乎这块石头对她很重要,就算自己扔了也要找回来。

那她起初为何要送给自己?

一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秦翊渊瞬间就没了兴趣,他知道答案,却也不愿意面对答案。

“既然这块石头能让你不那么疼,本王就大发慈悲,勉强不追究这块石头的诡异之处。”

秦翊渊喃喃自语,把石头重新塞回宿妧的手中,指尖不小心划过她蜷曲圆润的小手指,让他不由得驻足。

这般安静的宿妧,他不知有多久没瞧见了,宿妧的眉头微皱,一张俏丽的小脸煞白,宿妧现在脆弱的模样与白天那嚣张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昏迷间,宿妧感受到自己似乎是被人抱起来了,她想反抗却挡不住如潮水一般涌来的黑暗,只能一步步被黑暗吞噬。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素浣,快去请老爷和大少爷……”

“不要!”

听到这话,宿妧本能似的醒过来,紧紧拉住季嬷嬷的手腕,强压痛楚地牙咧嘴地吐出这两个字。

“好好好!奴婢们一切都听小姐的!”季嬷嬷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掉,啪嗒啪嗒滴落在床沿。

宿妧想开口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在季嬷嬷和素浣的叫声中再次晕过去。

黑暗里,她似乎看见了一团闪闪发亮的东西,走近一看不正是她的龙息石吗?

当她握住的刹那,四周通亮,而她置身于人群中,只是石头似乎在她的身边筑起了透明的保护罩,那些人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径直穿过去。

“龙息石还有这功能?”

“什么功能?不如说给本王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