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为什么，你住院都不肯告诉我？”
病房里，纪羽一脸神伤地站在病床前，两眼直盯着林染。
他是在感情这方面有所空白，但是，不代表他是傻子。自那日吃饭后，他感觉林染就在有意无意的避着他，不给他再靠近的机会。
“纪羽，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穿着病号服，林染脸色苍白，自那晚发病到现在，她整个人精神很差。
“为什么？！”
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但纪羽不甘心，他很想要问清楚，究竟自己哪里不好……？
“林染，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爱上我，但是你也不排斥我对吗？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呢？或许、或许你会发现我的好的——”
还想做着最后的努力，因为纪羽是真的喜欢林染！
他从没有见过哪个女生能如她这般，通透，纯粹，无暇，干净……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丑恶在她面前都能被洗涤！只要一见到她，他的心里就能莫名地感到安宁，平静，万事不慌。
“纪羽，我记得你是独子，对吧。”
许久，林染开口了，依旧是那般淡淡的，缓缓的。
“什么？”
一下子没能反应到，纪羽愣了一下，对于这话题的转变，他也表示不太理解。
“纪羽，有件事，我想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我……有重度的心理障碍，我没法和异性太过亲密，虽然这些年……我也一直试着在努力，可结果……”
无声的笑了下，林冉目光转向窗外。夕阳下，她纤瘦的身影，那么轻，那么弱，仿佛有一种破碎的美……
“怎、怎么回事？”
无疑纪羽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一时间，他懵住了，双眼微微瞪着。
“也没什么，就是八年前遇到过一些事，受了一些伤，之后就患上了。这几年，我一直在F国治疗，吃了不少治疗的药，医生说，或许这辈子……我都不会有孩子。”
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林染表情始终波澜不惊。
可纪羽不傻，他知道不能要孩子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和伤痛？！他也深知这种应激的心理障碍形成，若非是当时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也不至于如此。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伤害，让林染她变成了这样？！
纪羽很想要再追问，但贴心的他知道此刻她也累了，就不便强求了。
“林染，你好好休息，其余的事，就暂时先别想了。还有，别管独不独子，能不能有孩子……这都是以后的事，等你把身子养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走出阴霾，走进阳光。”
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纪羽最后推门出去。
而林染此时也躺了下来，思绪，不由地回到了当年，那个画面纷杂的下午。
“嘎……”
是门又开了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缓缓来到床前。
林染没有睁眼，因为她猜得到来人是谁，不禁扯唇哂笑了下：“对于刚才的说辞……纪总还满意吗。”
“对不起……”
目光，幽幽地落在人儿那清丽绝美的脸上，纪湛亦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他明白，林染没有说谎，当年他对她造成的伤，确实是她如今病因的根本。
“对不起林染，我是真心的。我不知道当年的行为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向你道歉……”
这一次，没了戏谑的猜忌，纪湛亦是真心的，一如他当年，也是想在第二天跟她说对不起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我说过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已。纪总，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和纪羽说清楚了，您事务繁忙，就不用在这多留了吧……”
始终闭着双眸，林染没有去看纪湛亦一眼。
见状，纪湛亦微握了握拳头，声音低沉：“刚才你说，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你是骗纪羽的吗？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不知道为什么，纪湛亦感觉胸口闷闷的，仿佛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
“也不算骗吧，八年前的一个下午，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当时我状态不好，所以没注意到有人尾随，后来……那人强迫我，我反抗，许是太激烈了，他迟迟得不了手，于是拿了把水果刀……”
轻笑着，林染缓缓说着，一字一句与她有关，又好似置身事外般，平和、安静。
“水果刀扎在了我的腹部，出了好多血，那人应该是被吓到了，所以扔下我跑了。医生说，如果当时送得及时，或许子宫不会受那么大的伤，但你也知道的，我是孤儿，我一个人住，当我在血泊中被发现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呵，居然我没有死。”
破碎的感觉，颓废的美！
直到这一刻，纪湛亦终于明白，为什么如今的林染身上总是散发着那种静到不能静的平定……因为，那不是真正的释然，而是一种彻底心死后的麻木，放下，和看破……
“是……体育馆的那个下午吗。”
沉默了好久，纪湛亦终于鼓足了勇气，压着胸腔内剧烈抽动的心，一下一下快要窒息。
“是与不是，重要吗？纪湛亦，衣服是我自己脱的，你没有强迫我，我状态不好被人尾随，亦是我咎由自取。自始至终，我为我自己的行为买单，付出代价……也是理所应当。”
“对不起……”
心，在一瞬间裂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因为纪湛亦深知，自那个午后，林染便再没有出现过，那么事情势必是发生在当日的归家途中……
原来一切，真的皆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