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这个我并不觉得惊讶,“秦墨的妈妈前阵子出事花了不少钱,秦墨这才未雨绸缪,为我们两人都买了意外伤害险和大病医疗险,两人交叉互为受益人。保险是秦墨通过医院一个同事的亲戚买的,所以你知道也不奇怪啊。”

“可如果我说那保险是陈雨怂恿秦墨给你买的你信吗?好闺蜜的男人她都能抢,你觉得她还会安什么好心?

而至于秦墨为什么买两份,连这点儿烟雾弹都看不穿,你说你是不是真傻?”

我是傻,傻到被两人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何佳蕊接着道,“你要是不信我的话,验证的方法有很多,第一,你另外找一家信得过的医院做个体检,看看检查结果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第二,你可以和秦墨一起多约陈雨出来吃几次饭,设法试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天秦墨就给我办了出院手续,在这期间,我一直没有单独和他们医院的任何医务人员接触的机会。

回到家里之后我坚持取消了马尔代夫的行程,理由是我的脚扭伤了,不方便行走。

秦墨没有办法,只得作罢。

后来他开始因为晋升副院长的事忙于工作,再没时间顾及我。

在这期间,我悄悄跑了几家医院做体检,同时还拿了秦墨每天给我准备的早餐去检测。

结果,无一例外地,早餐里都含有那种有毒药品的成份,我的身体里也有,好在我底子好,医生说只要停药,再好好调养,慢慢就好了。

我同时也带了秦墨吃剩的残渣和我婆婆吃的流食去检测,里面却完全没有那种成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结果还是让我毛骨悚然。

接下来,我又接受了何佳蕊的第二个提议,和秦墨一起约了陈雨出来吃了顿饭。

饭桌上,我不动声色地观察,发现他俩依旧像往常那样日常互怼,没什么异常。

想起聊天记录里提到陈雨怀孕的事,我故意点了许多油腻的菜。

结果菜刚一上来,陈雨就脸色一白,接着用手捂住了嘴巴。

秦墨则眼疾手快地将盘子拉到我面前,体贴道:“楠楠,多吃点。”

这要换做往常,我一定会为自己找了个体贴的老公而庆幸,可是现在……

呵!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肥得流油的肉放到陈雨的碗里,“听说这个菜很好吃,你尝尝。”

下一秒,陈雨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怎么了这是?”

我“纳闷”地看了秦墨一眼,装着关心地要去看看,结果秦墨伸手拉住我,“你的脚伤才好些,还是我替你去看看吧。”

“万一她去了女厕所呢?你怎么方便进去?还是我去吧!”

我说着转身进了卫生间,陈雨正冲着洗手槽吐得昏天黑地。

“还没吃饭呢,怎么就吐成这样?”我“关切”地望着她。

陈雨擦着嘴,脸色有些苍白,“哦,大概是之前吃的东西不卫生吧……呕……”

直到眼看着她把黄水都吐出来了,我才开口,“走,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不不!”陈雨急忙摆手,“就是一点小毛病。我们回去吧,别让你家老公等急了。”

“那好吧,你先回去,我去上个洗手间。”

陈雨走了,而这个洗手间我一上就是二十几分钟。

我是故意的。

因为我放在椅子上的那个背包里藏着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

就在我离开的那二十几分钟里,录音笔尽职尽责地录下了两人对话的全过程。

7.

陈雨: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进展?一直这样偷偷摸摸我都烦死了,我一看她那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就恶心!

秦墨:我这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吗?本来都想好了去国外动手的,谁能想到她临登机之前又摔伤了?!

陈雨:你当时就应该直接让她摔死!

秦墨:行了行了!我每次不是都暗中在她食物里下药吗?都是早晚的事,再说了,我马上就要晋升副院长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节外生枝!

陈雨:你以为我想走这一步啊?我不是怕孩子等不了吗?你就忍心看到你的孩子将来生下来没个合法的父亲被人指指点点地叫私生子?你这么拖拖拉拉,是不是对那个恶心女人有感情了?

秦墨:天地良心!我这心不是一直在你这里吗?她在我眼里就是个佣人!

陈雨:你赶紧的!制造个意外把她给解决了,按照那个保险合同上说的,到时候能拿好大一笔钱呢!咱们可以用那个钱买个房子结婚用。

秦墨:你别催了行吧!我什么都依你!

当着何佳蕊的面再次放完了这段录音,我感觉自己已经平静了很多。

起初听到时觉得血直往头顶上涌,现在倒是想开了,早点看清楚这狗男女的真面目也好,省得以后丧了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何佳蕊倒不淡定了,“这个秦墨就是个渣男,一边对你立着好丈夫人设,一边和我保持关系,最后心却全在陈雨那小贱.人身上,你知道吗?我都为他堕过多少次……”

“你也是咎由自取。”我评价得很直接,“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合作者。”

虽然对于何佳蕊的遭遇我丝毫同情不起来,但这个时候,想要对付那对狗男女,我只有和她联手。

“我之所以找你就这意思。”何佳蕊收了情绪,“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很淡定地说出我想了一晚上的计划:“你不是在医院有门路吗?想办法给我搞一张宫颈癌晚期的诊断书。”

“宫颈癌晚期?这个病好,你上次做检查,唯独没做妇科。”何佳蕊接口,“这样一来,他们也不会急着害你了,而且他们都不是这一科的,对于病情不是太在行。”

我点点头,接着道:“从这段录音里能听出来,陈雨逼得紧,秦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是之前就和秦墨有一段吗?说明你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那就继续发挥你的魅力,在秦墨和陈雨有嫌隙的当口横插一脚,用你的‘善解人意’迷惑他,离间他们,从而获取更多有价值的证据,就冲着投毒和蓄意谋杀这两项,足够他们进去蹲一阵子的了。”

“你这是……要送他们蹲大牢的节奏?”何佳蕊问。

我冷笑,“这种渣男贱女不送进去难道留着过年?”

……

何佳蕊还是个靠谱的,很快给我搞了那个诊断书来。

我一拿到就找到了陈雨,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秦墨,在他晋升副院长的节骨眼儿上,我不想分他的心。”

陈雨也跟着我抹眼泪,“放心吧,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也是医生,虽然不是妇科,但应该多少能帮上点忙。你都这样了还是尽快办理住院手续吧,就在友程医院,我照顾你。”

“不,我若是住到友程医院,秦墨就该知道了,我自己找了光明医院,就去那里好了,到时候秦墨问起来,我就说是普通的子宫肌瘤,怎么着也得瞒到他升了副院长再说,为这事他奋斗了很久,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功亏一篑。”

光明医院是何佳蕊帮我找的,她说有朋友在那里,可以帮忙做假的检查报告骗过秦墨和陈雨。

陈雨像是很心疼我,“你这又是何苦?你时时刻刻为他着想,可他呢,只想着他的工作,根本就不关心你!”

我叹了口气,“这也不能怪他,他有他的事要忙,不说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好尽快住院。”

“我今天刚好休班,我陪你回去收拾。”

从友程医院出院的当天,我便在家里所有房间里悄悄装了针孔摄像头,为的是防止秦墨在家里暗中做手脚害我。

所以,陈雨进门之后我也不怕她会在背后搞什么小把戏,甚至刻意让她独处,留给她做手脚的机会。

我装监控的本意是为了防御,却没想到这一次,透过这个监控又让我发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