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的院子内。
沈漓将热水一桶桶提进屋内。
她的丫鬟侍剑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只能把恨恨的目光瞪向院子里的其他丫鬟。
丫鬟们被她的目光给盯得有些遭不住,只能无奈道:“侍剑姐姐,我们也想帮忙的,可二小姐说我们不配,日后只能负责院内的杂务,小姐的屋子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她又作的什么妖?”
侍剑气的直跺脚。
主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沈若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将最后一桶水送进去,沈漓转身踏出屋门。
侍剑连忙迎上去,还未来得及说话,沈若那疏懒散漫的声音自屋内传出来。
“进来侍浴。”
短暂的错愕过后,侍剑瞬间暴躁起来:“她竟敢如此折辱主子?奴婢去砍了她!”
腰间的利剑眼瞧着就要抽出,沈漓只一个冷眼扫过去。
侍剑一点就燃的火气仿佛被浇了一桶冰水,瞬间熄灭。
“主子……奴婢口不择言,自会去领罚,可二小姐她……”
“把人都召到此院,即日起,我便搬来此处居住。”
侍剑:“???”
沈漓平静的吩咐完,并不理会侍剑震惊的神情,直接转身进入屋内。
沈若的房间极大,分内外两室。
而内室又专门辟出一间浴房。
沈漓进来时候,沈若已经褪去衣衫倚在氤氲雾气蒸腾的浴桶内。
站在浴房门前,透过屏风她都隐约可见后方那如玉身影,脚下不由微微顿足。
听到动静的沈若并未回头去看。
一边随手拨弄着水花,一边缓缓出声,语气中带着一抹玩味轻嘲:“这便后悔了吗?呵呵……”
沈漓抿唇,片刻后默默走近。
一眼便看到少女莹白如雪的肌肤,在袅袅水雾中愈发显得娇嫩无比。
眼眸微敛,拿过旁边的小盆,将沈若那一头秀发细致的撩出,专心梳洗。
在沈漓并不熟练的侍奉下,时间点点滴滴过去。
许是浴房内的雾气太撩人,又或是沈漓耽误的太久。
沈若倚着桶壁渐渐睡去。
听着那逐渐平缓的呼吸,沈漓低垂的眉眼稍稍上抬。
目色划过少女白皙如玉的肌肤,缓缓起身,将浴巾及干净的衣物整齐摆放在浴桶侧边,然后轻敲了下桶壁。
原以为没那么容易将人唤醒,不料想沈若第一时间便睁开眼睛。
在她起身出浴之际,沈漓转身走出。
“我去为你拿外衫……”
不待沈若开口,她已自行做出解释。
沈若看了眼身侧伸手便能够到的浴巾和崭新里衣,长叹一口气。
还得我亲自出浴?
罢了,收拢主元神要紧,此时境地就不讲究了,先凑合用吧!
穿好里衣,又等了好一会儿,沈漓才拿着外衫进来。
沈若这厢刚皱眉,那边沈漓已淡漠的给出合理解释:“不知你想穿哪件,便多挑了几套过来。”
随便扫过一眼。
别说,这几套裙子不论是做工还是样式都透着考究,是好看的。
随手指了一套在沈漓的侍奉下换上后,走出浴房,坐在梳妆台前。
透过妆镜与身后的沈漓四目相对。
经过一阵短暂的沉寂,沈若率先开口:“挽发!”
沈漓抿唇:“……不会。”
沈若不语,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
沈漓沉默片刻,出声道:“稍等!”
这次并未等太久,待沈漓再次回来,便上手给沈若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沈若对镜子看了一眼,虽简单,倒也算整齐。
便大度道:“第一次,便如此吧,随后却是要勤加练习!”
沈漓默默看过沈若一眼,你这语气,我是不是还要对你说一声感谢?
“二小姐,不好了,宋家来人了,老夫人让您赶紧过去呢!”
丫鬟没敢闯进屋内,只在屋外大声汇报。
“宋家来人?”
关我何事?
沈若连眼皮都没抬,更别说要过去。
虚影有些着急,连忙道:“大佬,昨夜你洞穿下颌的那位便是户部侍郎宋迁的夫人!”
“哦,是她啊!”
沈若表示知道了。
虚影紧张的盯着她等后续……等着等着就崩溃了,却不敢太过分,只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大佬,您多少是不是得给些反应啊!”
沈若不为所动:“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要什么反应?”
“……大佬,这可不是小事!”
虚影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现在人家还愿意来沟通,您只要出面给个认错的态度,这事就了了,不然的话一旦闹大,宋大人直接捅到皇上那里……”
“我就能见到皇上了是吗?”
沈若瞬间来了兴致。
虚影语气一滞,“这个……皇上还不至于因为后宅妇人的事情就传你入宫面圣……”
沈若了然:“懂了!”
说着起身便往外走。
虚影愣住:不是?你懂啥了?
沈若此时已从容走出屋外,看着来回禀的丫鬟,随口问道:“宋家谁来了?”
丫鬟等了半天都没见屋里有反应,以为沈若知道惹了事,想避着不见人,正发愁该如何交代呢,不想沈若忽然就出现,立马有些大喜过望。
可随后想到府门前的状况,脸色一垮:“回二小姐,宋大人亲自来了,老夫人……”
“很好!”
沈若满意的点头,也不等丫鬟说完,径直往外走。
丫鬟都迷了,很好?
是二小姐没睡醒?还是我出现了幻听?
紧随沈若出来的虚影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来。
……
沈府门前,宋府下人抬着裹着纱布,发热昏迷的宋夫人横在那里。
还穿戴着朝服的宋迁一脸阴沉。
“沈家老夫人,尔等做出这般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事,不该给本官一个交代吗?”
“宋大人言重了,不知发生了何事?竟惹得大人这般生气?这其中莫不是有误会……”
老夫人好似什么都不知道,枯皮老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宋迁闻言眉头紧蹙:“沈若昨夜在长公主府上重伤我夫人,至今未给说法,你们竟还有脸问本官发生了何事?”
“什么?竟有此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家若若温柔纯良,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娇嫩纯洁的跟朵小白花似得,怎么可能重伤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