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等周卫东和他同事走远了,才抬起了头。

算着日子,周卫东的确该回来了。

还明天就要去他‘丈人’家,看来是真挺急的,——不论是想讨回彩礼,还是想封苏芸的口,让她不要“胡说八道”,都挺急的。

苏芸本来也是想的,等周卫东回来,她就回一趟苏家村去。

苏芸芸那对想儿子想疯了的所谓父母她完全不care,却不能不管她姐姐苏兰兰的死活。

就凭周婆子的跋扈和周卫东的城里“干部”身份,苏家肯定一见就要怕,就要认怂的。

苏兰兰嫁得并不远,就在隔壁村,又怎么可能不受波及?

而且苏芸早就有个想法,想带了苏兰兰一家也到县里来。

只要他们夫妻俩都勤劳肯干,怎么着都比留在村里强十倍。

那就更得趁这次,把该撕撸的撕撸清楚了,最好她们姐妹都能跟苏家彻底断绝关系,以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这一切都不该是现在,不该是苏芸赚钱赚得正欢的现在好吗,真是晦气!

等收工回了家,见到已经等着接大黑的陆泽煜时,苏芸的脸色都还不怎么好看。

陆泽煜忙关切问,“苏芸,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中暑了?还是,谁又欺负你了?”

苏芸摇头,“没中暑,挺好的。今天多亏了你的推车,我觉得轻松了好多。有大黑在,也没谁敢欺负我。那,你和大黑吃了饭再回去吧?我中午蒸了杂面馒头,炒个鸡蛋拌个黄瓜就可以吃了。”

陆泽煜听她挺好,也没人欺负,放下心来,暗想把疾风留给她还真没错,至少镇住普通宵小是没问题的。

他点头,“都顺利就好。饭就不吃了,我和疾风晚上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吃了饭锁好门窗,早点儿休息。”

说完带了大黑就要走。

“等一下。”

却让苏芸给叫住了,有些迟疑,“那个,陆泽煜,明天你有空吗?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明天要回一趟……家,但肯定不会顺利,甚至可能会动手。我还有个姐姐,正拖着个不到两岁的女儿,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姐夫又……身体不方便。”

“我怕万一动起手来,我们会吃亏。所以如果你有空的话,能、能……”

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毕竟算来今天才是他们认识的第三天,他们说是朋友了,其实也真的还不熟,陆泽煜还已经帮了她这么多。

但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还是不能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回去。

不然别说带苏兰兰一家出来,更大的可能性是连她自己都出不来了,还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就书里苏父苏母那德行,苏芸任何时候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们。

所以她才想到了陆泽煜,看他昨天一招就制服了那个想打她的小商贩,应该还是比较能打的……吧?

幸好陆泽煜不用苏芸把话说完,已明白她的意思了,道:“我有空,那我明天几点过来?明天当天能回来吗,如果不能,我想把疾风也一起带上。”

那群打狗的他还没找到,可不敢再把疾风单独留下了。

苏芸惊喜,“你的意思,你肯陪我回去这一趟吗?太感谢了,我也是害怕万一,想着有备无患。不过……我们村里大半人家都姓苏,有个什么事儿,都是喊一嗓子就一拥而上,算了,你还是别去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儿,人陆泽煜就活该倒霉被她连累不成?

他招谁惹谁了?

她还是带把剪刀防身,再尽量争取智取吧!

陆泽煜明白她的顾虑,“没事,普通人我打七八个还是没问题的,何况还有疾风在。你一个女tong志单独回去,听起来,你家里也不是什么……好的,才真是让人不放心。”

“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六点半过来,可以吗?真别推辞了,不然你说拿我当朋友的话,才真是面子话了。”

苏芸这才摆手,“用不着那么早,七点吧。到我们镇上七点半左右有一班班车,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再走半个多小时的路,到我姐家时,应该不超过十点。就是不知道下午回来的班车是几点,我们争取晚上回来吧。”

“行,那我明天七点准时过来。疾风,我们走吧。”陆泽煜说完,就招呼大黑走人了。

苏芸还想留他们吃饭,哪里留得住?

只得目送一人一狗越走越远,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进了家门。

第二天广场的大钟刚响了六下,苏芸就起来了。

把家里到处都检查过一遍,关好门窗,再把带给苏兰兰一家的几样礼物收拾好。

她才进了厨房,准备起早饭来。

七点钟,陆泽煜带着大黑准时到了。

苏芸忙招呼他们进屋吃早饭,“我热了馒头煮了鸡蛋,陆泽煜你快趁热吃,吃了我们就好出发了。”

陆泽煜还要推辞,“我吃过了……”

苏芸直接打断他,“吃过了也再吃点儿。大黑,这是你的……我不信这么一大早的,你也吃过了。”

大黑以狼吞虎咽的实际行动,告诉了苏芸它还没吃。

陆泽煜就有些尴尬的摸起鼻子来。

不过见苏芸已经低下头,在喝粥了,他便也坐下举起了筷子,“咳,那我,就不客气了。”

反正他跟苏芸已经是朋友了,在朋友面前,有什么好尴尬的?

并没注意到苏芸勾起的嘴角。

快速吃完饭,两人一狗就赶去了车站。

正好开往苏芸芸老家三溪镇的班车来了,虽然老旧得在苏芸眼里堪比古董了,好在他们上车早,还有靠窗的位子,更好在带狗上车司机和售票员也不管。

苏芸这才松了一口气,抢着花两毛钱,给自己和陆泽煜各买了一张票。

陆泽煜这两天也算有点儿了解苏芸了,他的也好、别人的也好,那是一点便宜都不愿意占的。

遂也不跟她抢,由着她买了票。

等售票员四处绕了几圈,“三溪的三溪的……三溪的马上发车了啊,还有没有三溪的……”

见实在没人后,司机便发动了车子,慢慢开出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