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老爷,明老爷似也愣了一下。
他收回手,咬着牙道:“从今往后,不管外人如何看待云裳和谨夜风的事情,但是明府上上下下都应该知道那已经成了过去,以后谁要是敢再提那件事情,一律家法伺候!”
崔氏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此时已经知道她多年扮演的角色在明云裳短短数语下完全破了功。
她暴怒的看着还在抽泣的明云裳,只觉得碍眼无比。
她很想冲动的冲上去狠揍明云裳一顿,却也知道若是那样做了,只怕会坐实了明老爷今日的话。
她轻泣道:“老爷,冤枉啊!我从没有虐待过云裳,今日之事也只是我担心她罢了……”
“闭嘴!”明老爷厉声喝断她的话道:“我这些年来从不过问家中之事,却不代表我完全不知道家中之事。”
“你的那些心思平日里我是不说而已,没料到你却是越来越过份了!”
“念青虽然已去世多年,但是她毕竟是我的发妻!云裳是嫡出之女!”
“就算是其它的妾室生下来的子女,那也全是我的女儿,在我的心里,她们和云端云彩是一样重要!”
崔氏气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就像开了颜料铺一样热闹。
她只气的肺都要炸了,一口气上不来,顿时便晕了过去。
明老爷一看到崔氏这副模样,又有一点心疼,想要扶崔氏。
明云裳离崔氏最近,一把便扶住了她,一脸吃惊的样子道:“爹爹,女儿不孝,竟将母亲给气晕了!”
明云彩欲骂,明云端一把将她拉住,给她使了个眼色。
明云彩强忍着怒气,恶狠狠的瞪了明云裳一眼,将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明云端轻声道:“这哪里能怪五妹妹,怕是在五妹妹的心里,也从未将母亲当成是母亲吧!”
明云裳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眸子里意味深重,却不见恨意,只有嘲弄。
她知道明云端是个极有心机的人,瞧这句话说的也极为高明。
她轻泣了一声,并不理会明云端,却对明老爷道:“父亲,快叫人去请郎中吧!母亲素有心悸之症,万万不要有事才好!”
她这一句话也说的极为高明,只字不为自己反驳,却提醒明老爷请郎中。
一方面暗示她在家中地位不高,那些家丁婢女不会听她的话。
另一方面说崔氏以前有心悸之症,表示她一直都对崔氏关心有加,直接将明云端的那些推想全部挡了出去。
明云端闻言眸光深如大海,却没有说话。
明老爷早已急了,已着人去请大夫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崔氏扶进了内室,大夫也来了。
大夫替崔氏把了脉开了药之后说无大事,只是急火攻心罢了。
明老爷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觉得崔氏这一次行事过火了些,但是两人在一起日子久了感情也不浅,自也不希望崔氏有事。
明云裳看到明老爷的样子,心如明镜,小心侍奉好明氏睡下之后便请大夫为碧瑶看了看。
碧瑶伤的虽重,却只是外伤,大夫开了一些金创药嘱咐了一些禁忌便离开了。
明老爷差两个家丁将碧瑶抬回了小屋,他看着明云裳的眸光复杂了些,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明云裳告了个退后便从主屋里退了出来,走到门口时遇到了明云彩。
她咬着牙道:“你这个死了娘的贱货,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明云裳淡淡的道:“有没有好日子过可不是六妹妹给我的。”
“再说了我的日子是我自己的,可不是六妹妹给的,也不是母亲能支配的。”
“我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心里有事,你们容不容得下我,那只是你们自己的想法,可千万别给自己添堵!”
明云彩做势便要打她,她的眼睛一睁,再无一丝懦弱之气。
那凌厉的眼神让明云彩一惊,手不自觉的便放了下去,脚往后退了一大步。
明云裳的眉毛挑起半天道:“六妹妹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我便先回房休息了,母亲就有劳六妹妹照顾了。”
说罢,她也不再理会明云彩,一掀帘子便扬长而去,身后有一记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明云端的眼神。
明云裳回到小屋时,仔细替碧瑶将药上好。
碧瑶却已醒过来,看到她时并未流泪,只轻声道:“我是不是又给小姐添麻烦呢?”
“不关你的事。”明云裳淡淡的道:“她们根本就是冲我而来的,之前我想忍忍她们便罢了,如今才知不管我是忍让还是还击,她们都不会放过我。”
碧瑶听到这句话泪水流了下来道:“夫人在世时让我好生照顾小姐,是我没用!”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是没有什么用,你是我的丫环,他们要打你就让他们打不成?真是笨死了!”
碧瑶愣了一下,明云裳又缓缓的道:“不过她们这一次是把父亲搬了出来,依你的本事怕也是化解不了。”
“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可得学聪明一点,不是她们的对手,就避其锋芒。”
“打不过还可以跑,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处理。”
碧瑶闻言呆在了那里,这样的话实不像是自小熟读经书的小姐所能说出来的!
明云裳似看透了她的意思, 又道:“我已经吃了她们这么多年的哑巴亏,还险些送了命,又岂能再忍下去?”
碧瑶觉得她这一次为了自己和崔氏闹翻,心里存了万分感激,再听到她这一席话, 便道:“我明白了!”
“乖!”明云裳淡笑拍了拍她的脸道。
她面上在笑,心里却升起了一抹烦忧。
她原本在明府的地位便难保,这一次再露出锋芒,怕是崔氏更加不会放过她,她只觉得古代的女人真是无聊,没事尽在家里斗了。
她想起她之前的计划,一时间觉得若是身后没有财力支撑,只怕就算是她再聪明再机变,也会疲于应付那一堆的明枪暗箭。
真有钱了,大不了带着她的钱离开这个见鬼的明府就好,不过真有那一天的话,也必不会便宜了崔氏母女。
她想起牡丹那倾城倾国的样子,觉得被他吻过的脚踝到现在都有些燥热发痒。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妖孽!
只是那妖孽平日并不见人就能有那般引得宜城男子发疯的本事,又让容景遇如此上心,想来也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而他对她显然也没有恶意,日后也许还得倚仗他的帮忙。
只是一想起他那双能电死人的眼睛还有那暧昧的姿态,她又觉得自己的计划像是在与虎谋皮。
只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就算是与虎谋皮,也得赌一把了。
至于她明日和容景遇的约会,用放鸽子或者忽悠来形容都合适。
他爱等就等,反正她是不会去,真喝了他的酒,她怕烂肚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