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妈…”
白蔓在电话里语气不太好:“南星,网上传的新闻怎么回事?今早起来公司股票就跌了不少,你爸爸在家气得摔了个杯子!热搜上的事情你真的做了吗?你到底怎么管理公司的?”
“如果管理不好,我看你趁早把公司交给阿聿打理,你也收收心,快点给秦家生个继承人……”
沈南星听着婆婆的唠叨没有顶嘴一句,她紧抿着唇沉默着。
此刻她却在想如今陷入舆论,秦聿会不会抓住这次机会,让她四面楚歌,最后心甘情愿的缴械投降…
大概会吧。
秦聿恨她入骨,指不定现在正在庆祝都来不及。
十分钟。
白蔓足足说了十分钟,说完后也不等沈南星的任何解释,就单方面挂了电话。
嘟嘟嘟——沈南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苦涩地笑了笑。
秦家人向来不太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但像这种直白又不耐烦倒是第一次。
沈南星不由地想起之前刚和秦聿结婚时,秦聿举着手向她保证说会说服婆婆慢慢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糟糕,如今就连当初信誓旦旦会爱她一辈子的秦聿都不再爱她。
忽然胸口搐动一下。
犹如心口上被人用刀子捅一刀。
好在她早已习惯这种痛,沈南星只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什么,反正她这一辈子很快就到头了。
……
当晚沈南星四处找人撤热搜却处处碰壁,同时助理也回了消息,柳唯一那边压根联系不上人。
很显然拒绝澄清,更拒绝沟通。
再向公关部打了第十个电话却仍然被踢足球似得被踢回来时,沈南星只好找秦聿。
若非他的刻意为之,公关部怎敢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损失的可不单单她的声誉。
而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沈南星蹙着眉头,抱着侥幸的想法给秦聿打去电话。
这次秦聿倒是接的很快:“说话。”
话筒里传出秦聿冷漠、不耐的声音。
对沈南星,他的耐心向来为零。
“你在哪?”沈南星直截了当,她担心秦聿挂电话,连忙补上一句:“关于柳唯一的事,谈谈。”
话落她听到秦聿轻轻的嗤笑声:“行,白金瀚里会所,0817,你过来。”
听到又是会所,沈南星眉头一皱。
她一直都讨厌这种地方。
秦聿不会不知道。
他是在故意恶心她!
“好。”最后沈南星还是同意,没办法这事只有找秦聿才能够解决。
二十分钟后。
沈南星到会所的时候,毫无不意外的看到秦聿与几个朋友在包厢里寻欢作乐。
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夹带着化妆品的香味和烟味。
味道难以形容。
沈南星一进去就感到生理性的不适,她下意识地捂鼻,才及时阻止反胃的干呕。
一道目光如刀锋从包厢里照射在她身上。
沈南星抬头恰好对上人群中秦聿的目光。
秦聿一改之前花花公子的形象,他西装革履,正经中带着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坐着,他的身边也不再是穿着背心露着细腰,穿着包臀裤的辣妹,而是身穿白衣裙仙气飘飘的柳唯一。
沈南星垂下眼眸,已然分不清内心是苦涩多些还是难过多些。
明明先前撞见过更香、艳的画面。
可远不及柳唯一给她的冲击感,或许只因那张酷似苏薇的脸。
她永远都是苏薇的手下败将。
“秦少,南星姐来了。”柳唯一见到沈南星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紧张,她泰然自若地躺在秦聿怀里,像是在宣告主权又像是在挑衅。
反正沈南星迟早都会被换掉。
“把热搜撤了。”沈南星走到秦聿跟前,开门见山。
她站着,秦聿坐着,明明她比较有气势才对。
可不知为何对上秦聿那双冷漠的双眼时,沈南星一点胜算都没有。
这种的局势让她十分的不爽。
也十分的被动。
“让她们都出去。”沈南星捏紧手心,语气颇强势的命令道。
秦聿最讨厌沈南星的嘴脸,薄唇浅浅勾起,嘲讽道:“沈南星,你求人的态度真让人刮目相看。”
“秦聿,我承认舆论对我有影响,但我想受最大影响的应该不是我,你要真不想要时代集团,我会尽快低价抛卖手中的股权,我们一拍两散。”来时沈南星就想好了。
秦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柳唯一换经纪人,好,她换。
她不仅可以让位,她甚至可以退出时代集团的股权。
沈南星破罐子破摔,秦聿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看着她。
想要从她那张清冷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演戏的蛛丝马迹。
可惜没有。
沈南星在拿时代集团赌,赌秦聿会在乎。
但倘若秦聿真的不在乎时代集团,他们之间的曾经就真的毁的干脆。
“你在威胁我?”秦聿何等精明一个人,他岂会不知沈南星的心思。
“聿哥你不要生气,既然南星姐有事要谈,我们回避就是了。”柳唯一惯会察言观色。
她从秦聿怀里起来,轻声细语的模样让沈南星恍惚。
那一句聿哥,更是让沈南星猛地想起苏薇。
苏薇就是这样喊秦聿的。
沈南星沉默着,她不敢看秦聿的眼睛,害怕从秦聿的眼中看到他对苏薇的思念和情意,更怕看到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
柳唯一出去后,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默契的起身离开,独剩下沈南星同秦聿。
秦聿坐着不动,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南星:“没想到堂堂金牌沈大经纪人也会怕区区舆论,呵。”
面对秦聿的嘲讽,沈南星无动于衷,似乎已经免疫了。
“秦聿,我来找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不同意撤热搜,我会以我的手段反击,但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时代集团曾是我们的心血,我不希望……”
沈南星试图心平气和的同秦聿沟通。
可她话还没说完,也不知哪句话刺激到秦聿。
秦聿抬脚就直接将面前的酒桌踢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酒瓶和酒杯碎了一地。
同时桌角狠狠的撞向沈南星的肚子。
沈南星站着没动,但腹中传来强烈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气。
而她不甘愿在秦聿面前示弱。
只咬紧牙根强忍着,冷汗缓缓从额头渗出。
沈南星的视线落下地上,一片狼藉,打破的红酒杯流淌出鲜艳的红酒。
红的似血。
秦聿喜怒无常,不高兴时就冲她发火,拒绝沟通,这些年,沈南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可抬头看到秦聿脸上满满的不耐烦,她的心还是狠狠的揪起,隐约作痛。
“别和我提我们,同你拥有的任何东西,我都嫌恶心。”秦聿的话字字诛心。
沈南星望着他的脸,莫名的想到女儿思思。
从思思出生起,秦聿就极其厌恶,纵使到现在思思长大,一点都不像她,秦聿也不与思思亲近。
想到这儿,沈南星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剜。
痛的在滴血。
“沈南星,你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