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克制着心中的愤怒,他望着沈南星憔悴的脸却觉得有些恍惚。

依稀记得沈南星的脸应该是圆润些,带着婴儿肥的。

还记得那年仲夏夜初见,沈南星站在月光下,笑盈盈的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他:“小秦同学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我这样的,你考虑吗?”

再后来,她说:“阿聿,和谁谈恋爱不是谈,不如和我谈吧,我懂事听话大度,不乱吃醋。”

这些年,沈南星的确懂事、大度,为了秦家为了公司,也为他们,做出无数次的退步。

也从不计较他在外风流潇洒…

但一开始,他们也如普通情侣那般恩爱,在乎彼此。

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秦聿心里波涛暗涌,他的情绪难以言表。

或许他们该和解。

不该继续互相折磨。

那晚沈南星和秦聿不欢而散,心照不宣的离开秦家。

当晚秦聿开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让秘书去找柳唯一,打算断了两人的关系。

殊不知此举却引发一场滔天灾难。

柳唯一先是接到秦家的电话,命令她离开秦聿,离开京都。

她本想找秦聿告状,还没来得及动身,就收到秦聿无情‘分手’的短信。

整个人惊在原地,彻底傻眼了。

她嫁入豪门的美梦怎么就破灭了?

明明所有的阻碍都已经铲除了。

不行。

她一定要牢牢抓住秦聿,成为他的秦太太。

否则传出去,她在娱乐圈还怎么待?

岂不是要像沈南星那样沦为笑柄。

不,外人都不知道沈南星其实就是秦太太,还不会嘲笑到头上。

若是她被抛弃,下场可想而知。

“柳小姐,这是秦总让我来转交给你的。”很快秘书就来了,彻底打破柳唯一最后的希望。

柳唯一站起来,低眸扫到秘书手中的支票时,眉头挑了挑。

一千万!

秦聿挺大方。

但区区一千万,怎能满足得了她?

柳唯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很快又被压下。

要是嫁进秦家,坐上秦太太的位置,又何止区区的一千万可以比拟的。

“我不要。”柳唯一傲娇的推回秘书递来的支票,她捏紧手心,无比坚定道:“我的爱情,我的真心绝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柳小姐的意思是,数额太少?”秘书也是人精,待在秦聿身边这么久,也帮着秦聿解决不少风流债,什么样的风雨都见过。

“我要见聿哥,当面问清楚。”柳唯一说着就作势拿手机给秦聿打电话。

“柳小姐,做人呢要识趣,若是要这么不知好歹,恐怕只会惹人厌恶。”秘书旁敲侧击,轻飘飘的将支票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离开。

柳唯一僵在原地,紧紧咬着唇,即是不甘又恼怒。

她忘了,秦聿本不是普通人。

若是硬碰硬,只会自讨苦吃。

她可不是沈南星,背后没有殷实的沈家可以撑腰。

叮咚。

就在柳唯一不知所措,茫然时,她手机震动一声。

收到一条神秘短信:我有办法帮你挽回秦聿,今晚十点,郊区废仓见。

柳唯一瞳孔微微放大,内心蠢蠢欲动。

她咬牙犹豫片刻,鬼迷心窍的拿起手机输入一行字: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昏暗的灯光照映着沈南星清冷的脸庞,她坐在书桌前,桌上安然放着两封信封。

一封是离婚协议书,一封是她的辞呈。

脑海里闪过思思的面容,沈南星的心狠狠搐痛,她捂住胸口,眼里迸发出森森恨意。

悲伤犹如决堤之河瞬息而至,似千军万马兵临城下。

眼泪浸湿她的眼眶。

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秦聿。

更不会放过柳唯一!

她会以自己的手段,让他们受到法律的严惩。

沈南星打开抽屉,拿出厚厚的相册,里面记录着思思五岁以来的生活轨迹。

每一张都鲜活的犹如在昨天。

手指轻轻的划过一张又一张。

叮咚、叮咚。

没过多久,这种静谧的气氛就被打断。

门外响起一阵阵门铃声,沈南星下意识地看向桌上的时钟。

晚上十点四十分。

这么晚了,会是谁过来?

沈南星带着疑惑走向玄关处,透过猫眼看见门外的秦聿。

他怎么过来了?

叩叩叩。

秦聿似乎感知到门里有人,故而改成了敲门,他压低声音,表情肃冷:“沈南星开门。”

沈南星刻意晾他几分钟,随即打开了门:“什么事?”

她话音刚落下,秦聿抓着门闯了进去。

他反手握住沈南星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语气有些不耐:“柳唯一进了医院。”

沈南星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秦聿是什么意思时,脸色骤变。

所以呢?

柳唯一有事就怀疑是她害的,来兴师问罪?

沈南星心寒的彻底,她嘴角一张一合,缓缓说道:“你是怀疑我吗?”

秦聿没回答,但抓着沈南星的手却微微用力。

答案显然易见。

秦聿的确怀疑她。

沈南星皱眉,她低头看了眼手腕,只见秦聿那修长的指尖将她细白的手腕捏出一道红痕。

呵,他是有多着急。

前有苏薇,后又有替身柳唯一。

不知该说秦聿深情,还是该说他的爱有多廉价。

“除了你还能是谁。”秦聿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犹如深潭,冰冷阴厉。

其实秦聿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在整个京都,不会有人胆敢绑架柳唯一。

柳唯一是当红明星,绑架她会有一定的舆论加持,更会引发瞩目。

二来是沈南星记恨柳唯一,私下雇凶教训柳唯一也极有可能。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你要是聪明就知道该收手。”秦聿好心劝道,却不知这话一出却犹如在火上浇油。

“真是可笑。”沈南星嘴角勾起露出极其嘲讽的笑。

认识十多余年,原来在秦聿心中一直都是如此愚蠢、恶毒的女人。

但最可笑的还是她自己…

这些年却一直抱着希望,以为秦聿会回头。

苦苦守着那些回忆不肯放下。

秦聿最讨厌的就是沈南星露出这种讥讽又不屑的表情,好似看任何人都是垃圾的。

他怒火不知从何起,胸腔里犹如熊熊烈火在燃烧。

双手紧紧攥紧成拳,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的药品密封袋,甩在沈南星脸上:“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熟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