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医院很静,不似白天人山人海,长长的走廊寂静的有些可怕。
江蜜赶过去医院时,沈南星刚做完全套的检查,此时躺在医院里的病床睡着了。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睡得香甜,江蜜却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蚱。
几度找到负责沈南星病情的主治医生梁医生,询问沈南星的病情。
梁医生答应过沈南星,任何人问起都不能说。
此刻被江蜜缠的颇为无奈:“沈小姐最近太过劳累,才导致频繁晕倒。”
“医生你这样说,我可要怀疑你的医术了,南星不止频繁晕倒,还频繁流鼻血,怎么每次你只做常规的检查?不该是全身检查都做一遍吗?”
江蜜脸上写满不信,质疑的看着医生。
病房里很静,静到似乎能听到墙上时针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
“等沈小姐醒了,你自己问问她吧。”梁医生面露难色,好在这时沈南星被争执声吵醒。
沈南星隐约听到两人的谈话,她看了眼梁医生,又看看江蜜。
周围散发着呛鼻的浓浓消毒药水味道。
沈南星神情十分复杂,紧蹙着眉头半响不吱声。
江蜜也静静的看着沈南星,心里猜到沈南星的情况有多糟糕。
“南星。”许久,江蜜试图打破屋里这沉闷的气氛。
她走过去握住沈南星的手,安抚道:“我知道思思的离开对你打击很大,可是南星日子还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积极治疗,什么都会变好,我们不能自暴自弃。”
沈南星如鲠在喉。
她该怎么和江蜜说,其实她是癌症晚期…
治不好了。
“江蜜。”沈南星严肃的看着闺蜜,几番欲言又止后才道:“我癌症晚期了,治不好了。”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我活不了多久了。”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了。
江蜜震惊万分,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南星,良久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吃药就会好吗?”
“怎么会这样…”
江蜜眼眶不由地红了,她咬着唇,强忍着哭。
沈南星用力握了握江蜜的手,被她情绪感染般,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可她却释然了。
有一种心中大石头放下的感觉。
梁医生站在一旁静听,她咳嗽一声,怏怏地摸了摸鼻子,插话道:“国外科技发达,如今有个先进的办法,或许沈小姐可以试试。”
“切除子宫,或许能阻止癌细胞的扩散,但沈小姐耽误的实在太久了,也许……”
沈南星一顿,反倒是一旁的江蜜闻言,如同看了希望:“那就是还有机会?”
这个问题梁医生答不上来,沈小姐这样的情况,确实很少见……
“这个目前不清楚,不过我认识一位医学界的教授,是医学天才,如果沈小姐愿意试试的话,我可以引荐认识。”
“或许会有转机。”
“沈小姐好好考虑吧。”
话已至此,梁医生不再多说,转身走出病房。
“南星,你的病都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你为什么之前都不说?”江蜜伤心的握住沈南星的手,眼睛红的像兔子。
沈南星反握江蜜微热的大手,垂眸一直沉默着。
她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好起来,但好不好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南星你不要太难过,现在国外的医学发达,或许就像梁医生说的那样,切除子宫就能彻底好起来。”
江蜜以为沈南星沉默不语是在害怕死亡的到来,贴心的安抚道。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殊不知病房外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
沈南星又和江蜜聊了好一会儿,外头渐渐响起脚步声。
护士的声音传到病房里:“柳小姐您身体还没痊愈,秦总吩咐过让您静养不要下床走动。”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柳唯一压低声音小声地对护士说道。
病房里沈南星隐约听到柳唯一的声音,她激动的要起身,却被一旁的江蜜按住:“南星你还在输液。”
沈南星反手抓住江蜜的手臂,她眼里有疯狂的恨意也有江蜜看不懂的深沉:“江蜜,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江蜜颔首细问道。
“我突然很想吃城北街的生滚鱼粥,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份?”沈南星炽热看着江蜜,眼神里仿佛真的写满了渴望。
“不对,你从来不爱吃那家的粥。”江蜜眼里都是担忧。
沈南星满眼哀求:“求求你。”
江蜜明知道这只是沈南星支开她的理由,还是离开了。
窗外景色撩人,对面街道霓虹灯光亮鲜明。
沈南星看了许久,直到确定江蜜走远不会折回来,才一把拔掉手中的输液管,面无表情的下了床。
她常来这家医院,更是和护士站的护士们相熟,再加上她原先是柳唯一的经纪人,三两下就问到柳唯一的病房号。
之后沈南星也不着急去找柳唯一,反而是下了楼做了一件事。
凌晨两点多钟。
柳唯一死活睡不着觉,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翻来覆去,心神不宁,走廊外的感应灯却忽的亮了。
柳唯一注意到,不由地盯着那扇门,心跳的更快了。
这么晚了是护士查房吗?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但来的不是护士,而是同样穿着病服,外披着黑色外套的沈南星。
沈南星脸色苍白,短发乱糟糟,站在那儿背对着光时莫名的制造出恐怖的氛围。
“南星姐,你找我有事吗?”柳唯一很快认出她,心怦怦直跳,今晚的沈南星感觉很不对劲。
砰!
沈南星干脆关上门,柳唯一吓得立马打开了灯。
但一想到这里在医院,沈南星再如何也不敢把她怎么样,稍微心安了些。
灯光很亮,照耀在沈南星消瘦的脸,衬的她面无表情的脸更加的冷。
沈南星步步走近病床,一双眼恨意森森毫不避讳的瞪着柳唯一:“听说你吃了我给的药,腹痛难忍保不住孩子了?”
柳唯一被她看的发憷,双手紧紧攥着床单一言不发。
“呵,栽赃陷害。”沈南星冷冷地笑起来,眼里透着绵绵杀意:“柳唯一你现在真的越来越让我感到恶心,你和秦聿一样虚伪!”
“你,你想干什么?”柳唯一看着‘癫狂’的沈南星,感到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却被沈南星一把拦下:“这么简单的谎言,太容易识破了,我来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