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一个夜晚,云省茂城酒店某VIP房。
咔哒一声响,房间门被推开。
下一秒,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
有人进来了!
厉修仁狠咬住舌尖,疼痛令他涣散的神智有了几分清醒。
他听见有东西落地的声音,随后一道微弱、难抑的女声传来。
这道吟哦声对此时的他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身体里贲张的血脉一下子燃烧的彻底。
黑暗中,他眼中浮现出了几丝狠戾的猩红光芒,像是饥饿久了的野兽盯上了猎物……
凌夏瘫软无力地伸手抓挠着身下的地毯。
眼前漆黑一片,她看不见,却听见了近在耳边的粗重呼吸声。
恐惧和紧张由内而外传至大脑,让她迷糊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汗毛直立。
地上有地毯,这不是她被关了三个月的地方。
她想逃,可无论她怎么用力,手脚就像是被煮熟的面条,软烂无力不听使唤。
突然,一只滚烫似铁钳的大掌牢牢抓住了她。
“啊……”凌夏尖叫,可发出的却是微弱的呜鸣声。
捕捉到了猎物,厉修仁摸索着手掌下柔软无骨的妙曼身体,滑若凝脂般的肌肤触感令他呼吸越发急促。
十八岁刚成年的他,本就血气方刚,更何况身体里的药性霸道的超出他承受。
他的身体快要爆了!
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后,厉修仁心中有了决断,却也有了雷霆之怒。
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头发将人拖到了床边压了上去。
不管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不管是谁在算计他,是什么目的?
他厉修仁在阴沟里栽了是事实。
现在他就赌赌看这阴沟里的水能淹他多少了?
是不是真的能令他万劫不复?
被抓着头发拖,钻心的痛楚瞬间从头皮传遍四肢,凌夏痛苦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开口求饶。
这三个月来,黎忠对她残忍残暴的殴打,她挣扎反抗过,跪地求饶过,可恶魔从不会心软,还会变本加厉,越来越兴奋。
当身上的衣物被蛮力扯掉时,凌夏泪如雨下。
她知道,那把悬在她头上三个月之久的屠刀,正在无情朝她屠下。
她的身体仿佛被利刃无情劈开……
厉修仁初尝人事,很快就结束,又本能投入,周而复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凌夏放任自己坠入无边的黑暗,觉得就这样死去其实也好。
她的人生再也回不了头!
察觉到身下的人失去了动静,厉修仁精疲力尽地喘息了好几个呼吸,才伸手探了探。
在探到微弱的呼吸时,他暗松了一口气,没死就成。
就在这时,房间内酒店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寂静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厉修仁起身,却措不及防的被一股巨大力道袭击。
他猛地一睁眼倒了下去。
黎忠一把将凌夏扛在了肩头,恢复了房间的供电后,悄无声息地进了隔壁房间。
齐来一手拿着手机拨着电话,一手按门铃。
里面一直没动静,不详的预感让他对服务员狂吼:“快去拿房卡来开门。”
门开后,一开灯,厉修仁躺在凌乱的床上不省人事,空气中还残留着男女情事后特有的麝腥气息。
“修仁,修仁……”
齐来快步上前,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的就要拨打急救电话。
“别打……”
齐来见他醒了过来,心中后怕不已。
厉修仁可是为他来的云省,要是厉修仁在云省出了事,他齐来是万死也难辞其疚的。
齐来想起正事,也顾不得现在了,急声道:“修仁,你赶紧,机场那边准备就绪,就等你了。”
厉修仁神色一凛,“出什么事了?”
“具体不知,吴叔亲自打到我这边的,他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
厉修仁腾地一下起身,下一秒,他脚软的差点站不稳。
齐来见他这副差点被掏空的模样,心中惊疑又好奇,看修仁这样子,就知道这一晚上不仅动了真格,还动静不小。
“我去外面等你。”
厉修仁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看着手机上十数通未接来电,连忙回拨了过去。
他的目光在凌乱、湿漉、粘糊的床尾几处星星点点的血渍上凝了几秒,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现在神智清醒过来,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黑暗中,他手掌摸索到的,以及身体感受到的稚嫩青涩,极有可能是未成……
“修仁,你快点,你爸他在等你……最后一面。”
吴叔悲痛焦急的声音中断了厉修仁一切的思绪,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两个月后。
京城某大院,某独栋住宅小楼。
二楼书房里,厉修仁将书稿藏书整理好放进箱子。
这栋他住了十多年的小楼,继母亲病故后,现在父亲也牺牲了,以后将不再是他的家。
厉老爷子在吴叔的虚扶下走了进来。
知道老爷子有话要说,吴叔将地上已经整理好了的箱子拎下楼,留给祖孙俩单独说话的空间。
厉老爷子目光定在了孙子年轻清俊的脸上,沉声问:“不舍得离开这里?”
厉修仁沉默,这栋楼,盛载了父母和他为数不多的回忆。
在他心里,这里是父母给他的小家。
厉老爷子闭了闭眼睛,许久才再睁开,一双眼睛已经平静无波了,又问道:“想清楚了?要去走你叔伯父亲们的旧路?”
“想清楚了。”厉修仁站的笔直,清瘦颀长的身体在这一刻挺拔如松,势如破竹。
厉老爷子癯瘦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而后又敛去。
“修仁,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才能告慰离去了的人。”
说到这,厉老爷子布满了针眼的枯瘦手掌轻轻放在了厉修仁的肩膀上,微微颤抖着的手泄露出了他的沉痛。
“我这大半辈子,相继送走了你小叔、你大伯,现在又送走你爸,作为军人之家,我们厉家一门忠魂,无尚光荣,可作为父亲……我很痛心,现在能支撑爷爷的,只有你了,你是我们厉家的独苗,将来你也是独木。修仁,你要扛起你叔伯父亲他们用生命换来的荣光,你肩上担子不轻,明白吗?”
厉修仁伸手覆上祖父微颤的手,年轻清俊的脸庞,浮现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肃气和锐利。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相较于他原定的人生计划,不过是换了一条路而以。
厉老爷子轻拍了拍他,站了起来,微弯的背挺直,这一瞬间,他如枯木逢春重新焕发了蓬勃的生机。
厉家断了主梁又如何?
在孙子能成为支柱前,还有他这根老木头撑着呢,一时半会倒不了。
“记住了,你就算是离开了这座大院,你也依然是厉家的厉修仁,我们老厉家的天,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