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逐作为职场上的老狐狸,自然也听出了他话中所指,神情顿时一僵。

不过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如常,连声开口应道:“好,我明白了。”

裴衍之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径自抬步离开。

郝逐站在原处,看着裴衍之离去的背影,眸光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他已经放低身段委曲求全,谁知道竟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要不是为了郝氏集团的发展,他绝对不会这般低声下气。

想到这里,郝逐心底顿时阴霾丛生,无奈之下只得返回病房和郝甜商量。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敲门声,郝甜抬眸看去,没想到竟会是父亲去而复返。

见到来人,郝甜眸光微垂,掩下眸中的不悦,面上却丝毫不显。

随即诧异出声:“爸爸,您怎么又回来了?”

郝逐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缓步走到沙发处坐下,面上满是惆怅。

见状,郝甜适时开口问道:“怎么了?您不是和阿衍一起出去的吗?”

闻言,郝逐神色骤然一黯,轻声开口说道:“甜甜,我和裴总提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然后呢?他怎么说?”郝甜顺着他的话问道。

郝逐三言两语将裴衍之表达的意思又叙述了一番,郝甜听罢,面上却丝毫不见意外。

显然裴衍之的这番举动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对裴衍之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从不是什么善心的好人,更不会看在谁的面子上而妥协。

即便自己是个例外,他也绝不会借别人的口去应下,除非自己亲自提出。

想到这里,郝甜心底不禁涌起一丝沾沾自喜的意味。

面上却依旧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隐隐出声斥责道:“我不是和您说了不要急于这一时吗?”

“我原本还想找一个机会和他专门说一下这件事情,现在您这一冲动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了!”

郝逐自知理亏,眸光一垂,试图解释道:“我也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啊……”

说着,话间微微一顿,将决定权交到郝甜手上:“事急从权,我也没想到现在局面会这么被动,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补救?”

闻言,郝甜抬眸正色看向父亲,眸光一沉,冷淡出声:“既然他已经表明态度了,那我抽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吧。”

得到确切回答,郝逐顿时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假意嘘寒问暖几句后,便径自起身离开。

郝甜抬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顿时闪过几分鄙夷。

果然,要不是因为她关系着裴衍之是否会投资,只怕他在这里多一刻都不会停留。

还故作出什么父女情深的场面,真是令人可笑!

思及此,郝甜眸光一冷,心上顿时涌现出几分自嘲。

裴衍之这根救命稻草,她不得不抓啊……

人人喊打的小三,她也必须做了。

与此同时,裴衍之疾驰在高速路上,想到今天郝甜在外人面前故作亲昵的模样,眸中顿时升起一丝晦暗莫测的意味。

郝氏集团想找投资?

还真当他是冤大头不成。

“叮——”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裴衍之垂眸扫了一眼来电备注,眉心微不可见一蹙,随即划过了接听键。

“什么事?”

盛夏语气中略显犹疑,迟疑片刻后缓缓出声:“奶奶叫你回老宅吃饭。”

裴衍之听罢,稍稍犹豫了一瞬。

听筒处顿时传来片刻寂静,见状,盛夏顺势开口说道:“如果你有事,我可以推托今天有晚宴需要参加。”

话音刚落,裴衍之那边便拒绝出声:“不必,告诉奶奶我会回去。”

“好的。”

盛夏说罢,裴衍之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不知怎得,听着盛夏言简意赅的询问,裴衍之脑海中不禁将两人做起了对比。

明明都曾是富家千金,可两个人之间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表面可人,实则骄纵,另一个却始终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就连他都隐隐有些看不透。

盛夏原本的性格真的是这样吗?

裴衍之心底不禁升起阵阵疑惑。

车窗外一阵凉风袭来,思绪瞬间清明,裴衍之意识到自己思绪有所偏差,连忙回神。

随后自喃出声:“怎么会想到她的身上?真是疯了……”

另一边,盛夏早已在裴家老宅等候多时。

原本想着休假半天还能讨得点私人空间,没想到一个电话就打乱了自己闲散的计划。

裴奶奶让他们没事多回老宅转转,盛夏想到之后恐怕见一面少一面的心思,于是顺势应下。

“夏夏,衍之怎么还没回来啊?”

裴母等了许久不见人影,得知刚刚是盛夏打的电话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那我再打电话问一下。”盛夏连忙出声应道。

正准备起身时,却被裴奶奶一把拽住,随即亲昵的拉着她的手,缓缓开口说道。

“别管他了,他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重点是你在就好了呀。”

话里对盛夏的喜爱之情不言而喻。

裴母见状,无奈轻声笑道:“妈,虽然夏夏是我们全家人的宝贝,也不至于把衍之排除在外吧。”

裴衍之走到厅外时正听到她们的交谈声,脚步微微一顿。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不想出面打破此时的安宁。

偏巧佣人正出现准备走进正厅,见他站在门外,诧异出声:“少爷?”

话音刚落,屋内的人视线齐齐看向门外。

裴衍之伸手轻触了一下鼻尖,随即径自走近,轻笑道:“大老远的就听到奶奶说我了。”

听着他的置气声,裴奶奶微一挑眉,朗声笑道:“我说的是实情啊,夏夏本来就比你这个冷性子要讨喜的多。”

裴衍之听罢,视线落在盛夏身上,眸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也不知道盛夏是怎么俘获了裴家长辈们的欢心,感觉除了自己之外,似乎家中长辈都对她十分喜爱。

甚至比起自己来,都不遑多让。

和她们得知郝甜时的场景完全不同,前者百般受宠,后者却严词厉色,态度十分强硬。

“奶奶,您这么说只怕他要吃醋了。”

盛夏顺势接过话茬儿,平日里和裴衍之公事公办的生疏有礼在长辈面前却全然不见。

仿佛两人真的是热恋中的小夫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