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汐松开手向前一推,叶音音重心不稳脚下趔趄,林清汐顺势又朝着她屁股上补了一脚。

这下叶音音直接以狗啃屎的姿势跌倒在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林清汐心里有点舒坦。

从昨晚到现在积压在胸口的所有郁结,似乎也在这一刻纾解。

她坐回到座位上,抬眸就对上陆之州饶有意味、似笑非笑的注视。

林清汐:“……”

光顾着自己爽了,忘了陆之州还在这了。

不过转念一想,之前在医院他也看见过自己拿针头扎别人喉咙……

林清汐释怀了。

反正她在陆之州心中的形象本来就没有多好,也不怕更坏一点。

林清汐收回目光,低头开始炫饭炫酒。

一百多万,她的全部家当呢!

叶音音从小到大没这么丢人过,尤其是当着顾骁这个订婚对象的面。

周遭人在对她讥嘲讽笑,林清汐旁若无人心安理得的模样,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她心上,插得她渐渐疯狂,渐渐失去理智。

旁边就是酒架,上面摆放着一些酒,还有一些用来装饰的空瓶子。

叶音音双眼通红,宛若毒蛇。

下一秒,她突然站起身,顺手抄起酒架旁的一个瓶子,用力向酒架边缘一砸。

瓶身碎裂,露出锋利的断齿。

她死死攥着锋利的半截酒瓶,朝着林清汐就冲了过去。

顾骁的心一下子就紧紧揪了起来。

他想要上前阻拦却来不及,只能大声提醒陆之州和林清汐:“小心!”

林清汐听见声音的一刹那便转过头,当看见叶音音疯狗一样的冲过来时,本能反应就是躲开。

但也是在这一瞬间,她心底腾升起一个疯狂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她放弃了闪躲,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

叶音音越来越近,锋利的酒瓶断裂边缘刺向她。

她眼眸微眯,眼底隐隐有种兴奋。

然而一道人影却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林清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挡在面前的陆之州。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冲过来,她只知道,这下扎在身上,虽然死不了但也得休养几个月。

但这明明是她的算盘,陆之州不能夺!

思及此,她猛地起身一把抱住陆之州的腰,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陆之州向一旁推。

陆之州没有防备,身子趔趄向一旁倾斜。

同一时间,林清汐腰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林清汐安心的往陆之州身上倒。

算盘没丢,保住了。

唯一失算的是……酒瓶子扎在身上怎么踏马这么疼!

……

林清汐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了。

麻药劲儿过了,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林清汐忍不住哼哼起来。

丁蓝的声音响起,“林清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收了医院什么好处,这么拼命的给人完成KPI,一天之内进了两次医院你也是牛逼。”

丁蓝怼得毫不留情,林清汐现在也有点后悔。

她没想到一个破酒瓶子扎在身上那么疼,她记得以前上学打架受伤的时候,明明没多严重。

早知道会这么疼,打死她也不会挨这一下。

林清汐张了张嘴,发现有点发不出声音。

丁蓝意识到林清汐的意图:“想喝水?”

林清汐点了点头。

昨晚到现在还没喝过水,喉咙干得厉害。

丁蓝倒了水来到病床边,小心翼翼的想将人搀扶起来。

林清汐伤在腰,一动就疼:“轻点轻点轻点!”

陆之州正好这个时候开门进来。

他脸上的表情原本就淡漠,在看见林清汐的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狰狞时,身上的气压更是莫名的有点低。

“怕疼还找死?”

冰冷的语调让林清汐有点心虚。

昨晚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是倒在陆之州的怀里,看见他被镜片掩盖下的黑眸阴沉可怕模样。

不过自己伤得真情实感,应该没露出马脚……吧?

林清汐试探着开口抱怨:“人家还不是怕你受伤。”

陆之州抿了抿唇,破天荒的没再开口嘲讽。

丁蓝看了看林清汐,又看了看陆之州,觉得自己这个灯泡好像有点亮,很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临走时还不忘朝林清汐眨了眨眼,意思要林清汐好好把握,毕竟是拿血换来的机会。

林清汐:“……”

大姐你好歹喂完水再走啊。

难不成指望陆之州喂她?

那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林清汐渴得厉害,视线在脸色不善的陆之州和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水杯间犹豫徘徊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伸手去拿。

只不过伸手的动作刚好抻到伤口,疼得她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之州快步走过来,“老实点你会死?”

语气属实是有点严厉了。

林清汐委屈巴巴地抬头,一双桃花眼也水汪汪的,我见犹怜。

林清汐:“我渴!”

陆之州这才意识到林清汐的声音有点哑,拢着眉心似乎是有些燥。

沉默两秒钟,陆之州随即拿起水杯,单手扶着林清汐的脊背将水喂了过去。

动作有些生疏也不温柔,一看就没伺候过人。

林清汐有点受宠若惊。

只不过她真的是渴冒烟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全都喝完才来得及嬉皮笑脸的调侃陆之州。

“原来被捅一下就能被你照顾啊。”

陆之州隔着镜片睨了林清汐一眼,将她放平在病床上才开口:“你确实欠捅。”

林清汐厚着脸皮顺势抓住陆之州的袖子,荤话张口就来:“那你要不要也捅我一下?”

陆之州自然听懂了林清汐的意思,却没顺着她的话接,而是猛地俯下身,单手撑在病床边缘,另外一只手狠狠掐住林清汐的下颚。

陆之州:“林清汐,我发现你真挺找死。”

林清汐忍着疼,笑的魅惑:“欲仙|欲死算么?”

“呵……”

陆之州嗤笑一声,松开手:“昨晚就应该拔了你的氧气管。”

林清汐:“别嘴硬了,我知道你舍不得。”

陆之州拉了椅子坐在林清汐身边,“要不你再试一次,看我舍不舍得?”

林清汐:“……”

她是脑子缺根弦才会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