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席精致的真丝睡衣,脸蛋娇嫩,毫无褶皱,保养的很好,看着像是未到四十,其实已经45了,她就是季家老二,季明红。
季明红刚做完面膜准备休息,听到动静好奇的走了进来。
季明川也没有隐瞒,随口解释,“老三说找到那孩子了,我和爸回国去看看。”
季明红想也不想道:“我也要去。”
“你跟着添什么乱?”季明川蹙起眉头,略有不满。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季明红一听这话就不乐意,“我怎么就添乱了?我难道就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爸,您说句话。”
季庆国现在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孙子身上,谁去谁不去完全不在意,“让她去吧,如果真是那孩子,也应该让他认认全家人。”
季明红拉着一张脸,没一句好话,“爸,我劝您还是别高兴的太早,这些年咱们找的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哪次不是空欢喜一场。”
季庆国信誓旦旦道:“这次一定不会错,那孩子手里有玉佩。”
季明红继续唱反调,“那可不一定,兴许玉佩是他捡到的。”
季明川扫了季明红一眼,厉声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这么晚了,爸要休息了,你回你房间去。”
季明红哀怨的瞪了一眼大哥,这才扭着腰不情不愿的离开。
床上,季庆国磨砂着玉佩,不禁陷入了过往的记忆。
那是一段灰暗的历史,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全世界都在爆发战争。
季庆国也是参战一员,不幸中枪掉入海里,被路过的轮船救起,就此到了m国。
那时候他留在老家的儿子还不到五岁。
养好伤,季庆国就一直想回国,但因为种种原因,季庆国不止回不去,还跟家里的联系都断了。
救他的老师傅是个木匠,教他手艺,对他恩重如山,在弥留之际,做主,让他娶了唯一的女儿。
虽然是包办婚姻,但夫妻俩一直相敬如宾,婚后育有两子一女,就是季明川,季明红,季明礼。
后来因缘际会,季庆国投入了造船行业,一点点做大,成为船王,一手创立了季氏集团。
转眼五十年过去了,季庆国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国内的母子二人。
头二十年因为历史原因,季庆国一直不能回国,直到花夏国跟m国重新建立起了商贸往来,季庆国才有机会回国,但那时据他离开家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回到曾经的小村庄,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原配早已经过世,独子季明徳不知所踪。
又过了几年,才有了季明徳的消息,不过却是死讯。
接到季明徳的死讯,季庆国难过的一夜未合眼,遗憾自己未能跟儿子见上一面。
季明徳夫妻俩都是在地震中为保护孩子丧生。
留下的孩子多大,叫什么名字,男孩女孩,季庆国一无所知,只知道孩子被送去了福利院。
季庆国寻找了附近所有福利院都没找到。
就这样,辗转又过去了十多年,中间也找到几个疑似的,但都不是。
如今老天爷开眼,让他在入棺材之前终于能看到孙子一面,此生无憾了。
飞机上,季庆国看着季景辰的资料,把季景辰从小到大的经历仔仔细细不厌其烦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啊。”季庆国红着眼眶,心疼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孩子也是出息的。”季明川如实道。
苏黎昕能调查到的资料,季家当然也能,都知道季景辰初中辍学,又用半年时间考上了京大,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个争气的孩子。”季庆国心中倍感安慰,嘴角始终挂着慈爱的笑容。
反复磨砂着照片上小季景辰,这张合照是季景辰刚去孤儿院照的,那时候他才三岁。
“跟明德小时候长的可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庆国每次午夜梦回都能梦到季明徳小时候的样子,张开双臂,朝着他喊爸爸,如今梦中的脸不自觉的跟照片上季景辰的脸重合在了一起,眼角不自觉的微微湿润起来。
不远处的季明红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听到父亲和大哥的谈话,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
飞了十几个小时,季庆国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照片,反复的抚摸,满心期待。
等到了国内,已经是晚上了。
季明礼亲自接的机,“爸,大哥,二姐。”
季明礼是老来子,跟季明川差了十多岁。
季明川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微微点头,道:“嗯,先带爸回家休息吧。”
虽然季庆国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季景辰,可也知道这么晚过去不合适,加上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他的身体也受不住。
季家早在十多年前就把产业陆陆续续往国内搬,用季庆国的话来说,他要回报祖国。
所以季家在京城不仅有产业也有住处。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季家众人各有所思。
早上,季景辰像往常一样晨跑了一圈,刚回到楼下,就被季庆国堵住了。
看到季庆国的那一刻,季景辰眸光闪了闪,瞬间红了眼眶,双手紧紧的握住毛巾,才忍住那句想要脱口而出的爷爷。
季景辰忍住心中激荡的心情,故作平静道:“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吗?”
季庆国慈眉善目,看着季景辰的眼光充满慈爱,“小伙子,我听我小儿子说,你手里有一块玉佩,能不能拿来给我看看。”
季景辰看到老爷子身后站着的三个子女,季明礼就在其中,老爷子所说的小儿子是谁不言而喻。
季景辰把脖颈上的玉佩拿了下来,老爷子接过去,同时把兜里的半块玉佩拿了出来,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合二为一。
季景辰假装惊讶道:“怎么会?”
老爷子也很激动,一把抓住季景辰的手就不松开,嘴里不停的嚷嚷着,“是明德的儿子,是明德的儿子……”
季明川扶住老爷子,“爸,您先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景辰是吧,能请我们去你家坐坐吗?”季明川很客气,并没有以长辈自居,用盛气凌人的态度,反而很平和。
季景辰点了点头。
季景辰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一室一厅,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
季明红一进屋就嫌弃的不行,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这房子也太破了,连个下脚地都没有,这是人住的吗?还有这是什么味道啊?好臭。”季明红说着还捂住了鼻子,用手不停的在面前扇来扇去,嫌恶都写在了脸上。
季明川瞪了季明红一眼,厉声呵斥道:“闭嘴。”
季明红委屈的闭了嘴巴,满腹怨言无处发泄。
“你们请坐,我去烧水。”
老爷子一把拉住季景辰,“好孩子,别忙了,坐下,跟爷爷说说话。”
季明红忍不住再次张口反驳,“爸,这还没确定呢,您别一口一个爷爷的,我听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