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息澜看着手中的小东西,很是满意。

东西是竹制的,制作的很是精细,上面还雕刻着好看的花纹,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她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一个极具特色的调子就传了出来。

兰心还在说这调子还挺好听的。

上空忽然就传来一阵鹰鸣。

几人抬头望去,只见小小的院子上方,一只巨大的鹰隼正在来回盘旋。

慧儿颤巍巍的开口,“小姐,这是苍鹰吗?”

“是。”盛息澜点头,“它极为凶猛,也极为敏锐,向来能发现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说话间,苍鹰那锐利的眼睛看了过来,仿佛是在打量着他们主仆三人。

兰心和慧儿吓坏了,连忙拉着盛息澜就要进屋。

“小姐,我们快些回房避一避,听说这苍鹰可是会抓人的!”

兰心吓得厉害。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讲的故事,说是村子里的一个小姑娘,直接就被鹰隼给叼走了。

现在这只苍鹰这么大,要是把他们小姐叼走了怎么办?

但是,盛息澜却不为所动。

“无碍。”

她看着那苍鹰,口中竹哨再次吹响。

尖锐的哨声让苍鹰瞬间振奋。

像是找到了方向,落在屋檐上,盯着盛息澜。

盛息澜笑笑,忽而开口:“小灰。”

声音刚落,那苍鹰轻叫了一声,一个跳跃飞起落在了盛息澜的肩头。

它的喉间还发出一阵咕咕声,似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盛息澜用脸蹭蹭它,安慰道:“委屈什么,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叫你了,现在也就是你这个小家伙能够认出我了。”

她说着,将手中的一个纸条系在了它的腿间。

“去吧,等回来我给你弄好吃的。”

小灰听到这话,似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很是不情愿的飞走了。

盛息澜看着飞走的鹰隼,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能不能跟宫中的人联系上,就看这次了。

“小姐,那只苍鹰怎么会听你的话?”

兰心年纪小,见苍鹰飞走了,第一个开口问道。

“聪明的丫头,这时候就不要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知道吗?”

兰心看着盛息澜的眼神,周身一震,连忙低头道:“奴婢多嘴。”

说着就后退了几步,还小声嘟囔了几句:“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奴婢就是笨了些,怎么还吓唬人呢!”

盛息澜听到这话差点给气笑了,刚想要调笑她几句。

这时,紧闭的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秦如苇的父亲,秦思谷。

他模样生的不错,体型挺拔修长,可见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男子。

他见盛息澜站在院中,直接怒喝一声。

“跪下!”

盛息澜难得的顿了一下,差点给气笑了。

他竟然让她给跪下!

盛息澜转身看向秦思谷的方向,道:“你让我跪下?”

“你杀人在先,毒害同胞姐妹在后,难道为父还让你跪不得吗?”

“那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人,为何要下毒?”

秦思谷神色一顿。

盛息澜冷哼一声。

看他的迟疑就知道,秦如苇这位所谓的父亲,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跑来兴师问罪,可见他平时的做派。

“我已被长公主亲自赐婚给当朝首辅,可老夫人竟然敢私自要我性命!

要不是当时我动作快,恐怕现在已经死不瞑目了。

若我我死了,难道父亲就不怕这些事情传到天盛帝或者当朝首辅的耳朵里,定您一个公然抗旨,株连九族之罪吗?”

秦思谷身形一震,惊讶的看着盛息澜。

盛息澜满意的看着他的神色,又道:“父亲,女儿这可是在救你啊!”

“一派胡言!”

秦思谷厉喝一声:“你这丫头,竟然不知悔改,巧言善辨!

直到现在还敢口出狂言,竟然还敢编排老夫人!

还不快些将嫣儿的解药交出来,否则……”

“否则你要如何?”

盛息澜突然看向秦思谷。

她明明蒙着眼睛,但是却仿佛有一抹厉光射来。

就连那温柔的话,都有了一种令人畏惧的力量和威慑力。

秦思谷心口一滞,莫名的有种在上朝时候的窒息感。

“与其在我这里要解药,父亲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处置你那娇滴滴的嫡女吧!

她跟左鹤鸣私通,白日在花园苟且的事情,恐怕现在尚京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吧!”

“你……”

秦思谷听到这话,指着盛息澜的手指不断的颤抖。

愣是半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这时,身后有小厮急匆匆的赶来。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秦思谷顿时明白,他上下打量了盛息澜一番。

最后冷哼一声,道:“将苇如轩里里外外全部都封锁的严严实实,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出去。”

说完,秦思谷便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眼看着秦思谷走远,慧儿担忧的道:“小姐,怎么办啊,我们岂不是又不能出去了!”

“无碍。”盛息澜随意的道,“我们不是一直都被封着吗?”

她说完又看向慧儿:“做的不错,今天的奖励你一个大鸡腿。”

“谢谢小姐。”慧儿连忙扶着盛息澜进屋。

将出去采买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一一讲给盛息澜听。

她今天得了盛息澜的吩咐出去采买。

不单买了那只竹哨,还买了不少的吃食和衣服。

最重要的是,专门找了几个乞丐和说书先生。

将秦如嫣和左鹤鸣的事情,传播了出去。

当初秦如苇敲登闻鼓的时候有所顾忌,并没有将秦如嫣和左鹤鸣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他们并没有领情,反而变本加厉,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这会儿估计秦家有的忙了,而她也就有时间忙活她的事情了。

其实,这秦思谷曾经也算是她的老师。

她曾经在国子监短暂的上过一段时间的课。

那时候,秦思谷还不是国子监的祭酒,而是国子监一个小小的司业。

她那时候因为没有从小进学,根基不稳,根本就跟不上国子监的课程。

但因为她的脾气又做不到请教他人,所以每到夫子提问答不出来的时候,她觉得丢脸,都会躲在角落里生闷气。

有次,秦思谷无意中路过的看见了她。

他似乎是知道她的难处,第二日便拿了些书籍悄悄放在她坐过的地方。

书籍看起来很旧,应该是秦思谷之前看过的,但是里面都详细的做了注解和标识,对那时的盛息澜来说帮助很大。

就因为这点,她一直对秦思谷心怀感激。

所以在掌权后,第一时间将没有任何建树的他破格提为了祭酒。

只是,没想到他在朝堂之上会如此的胆小。

更没有想到,在家中的秦思谷竟然如此的偏心,不分青红皂白。

第二天。

盛息澜换上一身低调的衣服,在兰心的搀扶下再次……钻狗洞出府。

这次盛息澜没去司空府,而是带着兰心来到了尚京城生意最为爆火的茶楼“流水轩”听曲。

要说这尚京城生意最好的地方,就当属这个茶楼“流水轩”和香楼“满春阁”,以及酒楼“品香居”了。

其中,这“流水轩”最受尚京城的女子欢迎。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茶楼中有着流水一样的俊美小郎君。

他们会给来喝茶的的女子弹琴、跳舞、吹笛。

还会给端茶倒水,抒怀解闷。

可谓是一心只为女客服务,保证让女客们开开心心的来,舒舒服服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