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左大公子可敢立个字据?”

“这我有什么不敢?”

听到这话,慧儿立刻便将纸笔拿来。

左鹤鸣直接在箱笼上将字据写完,又按了手印。

盛息澜这才道:“左大公子高风亮节,小女子实在是佩服,不过,现在我这院中乱的厉害,还望左大公子先行离开,至于那些东西,明日送来就好。”

说着就让慧儿送客。

左鹤鸣在走出秦府后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但也已经为时已晚,他总不能在回去说那字据无用作废吧!

待他回到左伯爵府之后,免不了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当然,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的盛息澜示意兰心将准备的东西端到秦如嫣面前。

秦如嫣急切的接了过来,定睛一看。

“一碗粥?”

盛息澜点头。

“解药我都放在里面了,从今天开始,一连七天,每天到这个时间,兰心都会将解药送到你的院中。

但是,在此期间,你除了这碗粥,什么都不能吃,切记。”

秦如嫣点头,立刻端起粥大口的喝下,确定无误后才回去。

而兰心和慧儿见人都走了,才好奇的问盛息澜。

“小姐,您让我准备的不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粥吗?怎么会是解药呢?”

盛息澜笑笑。

“本来就没有解药。”

“哦?”兰心惊道,“那岂不是……”

“放心,七天之后,秦如嫣那侬疮自然会好,只是那些疤……可就好不了了。”

这话,兰心就更不明白了。

“小姐,奴婢笨,不明白,您说详细些。”

盛息澜笑笑,忍不住的在兰心的脑袋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就你事儿多!”

说完还是细心的给解释了。

“我当日给秦如嫣吃的并不是什么毒药。

只是我在院中随手摘的一种草药的果实。

这种草药,不多见,服用后也无毒。

但是,只要吃了其他的药物就会瞬间激发出毒素,开始长红疹化脓溃烂。

如果说秦如嫣没有请大夫的话,那么她也不会发病。

就算是发病了,只要停药一周后,红疹也会慢慢消退。“

兰心懂了。

她崇拜的看着盛息澜。

“小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不费一兵一卒就教训了大小姐,而且还将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回来。”

“不过,小姐,奴婢还有点不明白。”慧儿道。

“那您为什么要让大小姐喝粥呢?还让她七天不能吃东西?”

盛息澜笑了。

“因为粥最便宜啊。”

“至于我不让她吃东西,自然是为了饿饿她!

就是单纯的不让她舒服!”

慧儿惊了,他们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单纯的理由。

盛息澜看着两个丫头恍然大悟的神情,心情却有些沉重。

秦如苇。

这个身体的主人,她身上的疑团也越来越多了。

一个小小的庶女,有着这么多的财富,破败的院子随便的一棵杂草却是世间少有的药草,还有跟左家的婚事,那多次被提及的三间铺子。

处处都告诉盛息澜,这个秦如苇的身份不简单。

而左鹤鸣回到府中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母亲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啊,我的宝贝呀,我的宝贝。”

“明儿呀,你为什么将库房中的东西全部都搬走?

我们府中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没有了那些银钱和东西,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左鹤鸣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娘,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而且我现在还有把柄在秦如嫣那贱、人手中,如果不将这些东西还回去,我们家真的就要遭殃了。”

他说完这话,左夫人才冷静了下来。

左鹤鸣又想起那头面和簪子的事情便道:“对了,母亲,那些东西里面还缺了一对花瓶,一套簪子和一部分银钱以及一套头面,你把东西准备一下,明天给秦如苇送过去。”

“什么!”

左夫人大惊的后退一步。

作势就要再哭起来,“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呀?

我们府中都要被搬空了,就这么几件首饰,都是你母亲准备留着给你媳妇的。

难道就这些东西都要拿给那个丫头吗?

真的是没天理了,这日子没法过啦。”

左鹤鸣烦的厉害,也不欲多说,交代了几句,便回了房。

盛息澜这边却一片喜气。

她们的钱回来了。

慧儿和兰心忙着收拾院子,也忙着给盛息澜做新衣服。

而盛息澜却有些发愁。

要想进宫,司空长林那边暂时是行不通了,她必须要再想办法。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盛息澜活了十九年,可真正在尚京的时间并不长。

等弟弟登基后她又一心趴在朝政上,根本就没有时间结交好友,更何况那时候以她的地位,能真心跟她结交的人也基本没有。

现在想来,盛息澜在这偌大的天盛,真正熟悉的人,竟然只有司空长林一人而已。

还真是讽刺。

正想着,窗外传来两个小丫头的说话声。

“你说的是真的吗?二夫人真的明天就回来了?”

“是真的,我今天去厨房的时候听那烧火的婆子说的。

听说这次二老爷调回尚京了,官职还会往上升一升。”

“那岂不是比我们老爷的官职都要高了?”

“是呢!听说这次平阳公主办了赏花宴,还专门给二夫人下了帖子呢!”

窗外的小丫头还在继续说着,盛息澜却神色一动。

平阳郡主?

算起来她的姑母。

她是太后侄女,自小在宫里长大。

盛息澜小时候还见过她几次。

后来太后病危去世,她去宫中的时候也就少了。

再后来,她掌控朝政,除了必要的场合,她鲜少见这位所谓的表姑母了。

现在来看,要想进宫,这位表姑母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那日的宴会,她或许可以去瞧瞧。

她现在太被动了,对宫中的情况一无所知。

还有弟弟的做法也让她费解。

当初弟弟盛息平登基后,为了尽快的稳定朝堂,她主动做了那个恶人,随便寻了由头,将那些有异心的官员和世家给处理了干净。

就算是没有处理的,也都被她打压,一直没有出头之地。

但是现在,左鹤鸣的几句话让她这三年的努力全部成了笑话。

看来,弟弟盛息平的身边也多了些有心之人。

他年纪小,心思单纯,又刚刚独当一面,难免判断不好形势,被有心之人利用。

她现在只盼着可以早些换回去,好好帮下弟弟,让他明白这朝堂以上,究竟那些人是可信的,哪些人又不能信的!

第二天,天色正好,盛息澜便想去她那几间铺子看看。

自从上次盛息澜将看守的人打晕以后,秦思谷便知道他是拦不住她的,索性便骂了她一顿,将人给撤了!

改为出门之前向老夫人或者大夫人报备,并且要带上两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