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座配有喷泉花园的欧式大三层别墅的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当年秦志成和时君燕结婚时买下的豪宅,姜昕也曾在这住了快六年。
如今再回来,回忆里有的依然是伤痛。
“下车吧,不是说有东西要拿吗?”靳薄言将头转向窗外,目光看向被灯光打亮的喷泉池水。
那边,好像有几个黑衣人恭敬地站着。
姜昕有些诧异,开门下车。
靳薄言还在车内坐着,没跟着她下去。但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朝他们车子的方向走过来了。
他们每人的手里都捧着一样东西,特别是为首的那一个,抱的似乎是……
姜昕眼里有波澜在翻涌,快步上前接住了那人手里的瓷罐子。
那是她奶奶的骨灰坛!
忽然惊喜,她转头看向车内,心里是感激的。
可就在这时,别墅大门骤然开了,时君燕从屋子里走出来。
她没与姜昕靠太近,似乎是忌惮停在她身后的车内的人,虽然,透过车窗她也看不见里面是否有那个男人在。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都帮你搬出来了!我不知道你秦叔叔居然把这种东西放在家里!真是晦气!”
姜昕注意到,时君燕此刻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在宴会时好多了。
她有些不解。
但能拿回奶奶的东西,她的顾虑算是没有了。
时君燕继续道:“可我还是要警告你,别打你秦叔叔的主意!你在外面怎么招惹男人我不管,秦叔叔已经是你的继父,你们是父女关系!你还是把你那些狐媚功夫用到该用的人身上吧!”
她似乎是故意让车内的人听见,说话很大声。
姜昕沉了脸。
秦志成在外人面前一直扮演着好好丈夫的角色,这让很多人深信不疑。包括在时君燕面前,他也表现得很爱这个妻子。
只有当他和她独处时,他才会展现他兽性的一面。
可有一回,他试图侵犯她时,被突然回家的时君燕看到了。
他马上将她推开,甚至打了她一巴掌,反咬她一口!
从此,时君燕就总是提防她,生怕她和她抢男人。特别是当她长得越来越标志、身材越来越好之后,她就想方设法的要将她嫁出去,逼着她相亲!
“你放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看上猪也不会看上那姓秦的畜生!”姜昕不屑地回道。
时君燕脸色暗了暗,她女儿这句话像是在内涵她嫁的男人连猪都不如。
“我劝你也别得意,相信过不了多久,靳薄言会甩了你!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穿别人用过的破鞋!还堕过胎呢!若不是我们做父母的帮你压下了那件事,不让人知道,你以为你还能无牵无挂地去A市上大学?做梦去吧!”
姜昕脸色一僵,她这个母亲只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却从不会过来安慰她,帮助她。
甚至还落井下石!
就像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开她的伤口,还说是好心帮她隐瞒,不让外人知道?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说完了吗?”她捧着骨灰坛,转身对着车门打开的方向,准备上车,又回头道:“我也劝你一句,定期到医院检查一下传染病五项,和姓秦那畜生在一起,小心得病!”
“你!”时君燕气极。
车内。
姜昕刚坐下,就听靳薄言在一旁沉沉地开口:“你堕过胎?”
姜昕转向他,他正看着自己,眼神很冰冷,似乎还藏着某些她道不明的情绪。
她没想马上回答他,只低头静静地抱着奶奶的骨灰坛,良久,说了声:“谢谢你。你是怎么帮我把我奶奶的东西要回来的?”
“你别试图转移话题。我问的话,你还没有回答。”靳薄言沉声道。
“也许有吧,我不记得了。也是他们说我堕过胎的,可我连医院的单子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骗我,或者就是故意说这种话刺激我的。但我确实去检查过,医生说我的确不是处女了,也有生过孩子的痕迹。”她惨笑。
她看车内除了他还有开车的司承,本不想说。
可转念一想,司承是他的私人特助,估计很多事情,都是司承去查的。所以,说也无妨。她反正也没打算在他们面前立人设。
就算立,也早就塌房了。
靳薄言脸色更难看了,心中莫名烦躁,甚至有一股无名火。
“是谁的?”他声音极冷。
姜昕抬眼看他,“我已经回答了你上一个问题,那你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靳薄言视线看向前方,“把你奶奶的东西要回来很简单。从你告诉我的信息里得知,你母亲和你奶奶的关系并不好。但你又说你继父把你奶奶的东西放在家里,还以此威胁你配合他做事。我就猜,那些东西你母亲应该不知道。要不然,不会给你继父有威胁你的机会,而是直接打电话给你让你拿走,或者是把它们扔出去处理了。所以,我让人找了你母亲,并按照交出的数量花钱将它们买过来。这样,她就不会丢掉,更不会私藏。你母亲很爱钱。”
姜昕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做,“你花了多少钱?”
他又看她一眼,“你这也是第二个问题了,你先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姜昕:“……”
司承在前面安分地开车,感觉到后面两人气氛不太对,干脆戴上蓝牙耳机,把音乐声调大。
“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曾经发生的事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因为在我上大一的那一年,我患了抑郁症,休学了一年。那一年,我一直在吃药。医生说,我吃的药可能会对记忆有一定影响,而我当时确实心情很糟糕,相片的事给了我很大的打击。医生让我尽量忘掉对我影响不好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心理暗示,还是药物的作用,我真的忘记了很多事。甚至有一段空白期。最后我只记得后来我病好了,又回学校继续上课。”
靳薄言听到这神情忽然变得很沉重。
之前在查阅她的资料时,是有知道她休学过一年,但具体原因是什么,资料上并没显示。
姜昕说完,又重新问靳薄言:“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花了多少钱买回我奶奶的东西了吧?”
靳薄言深深看了她一会,然后手比了一个数,“一件东西10万块。帮你拿回的一共是10件东西,共100万。”
姜昕听完,差点没从座位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