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薄言靠边停了车,然后开门从车上走下去。

姜昕也跟着一起下来,在车子四周环绕了一圈。

“还真是爆胎了,这里有一颗钉子。”靳薄言看了眼干瘪的轮胎深深皱眉。

姜昕也注意到路面上散落的几颗细长铁钉,“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在这里撒的,估计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修理店。”

靳薄言抬头看了她一下,“你对这种手段很了解啊,以前吃亏过?”

姜昕无奈一笑,“上大学时我打过很多份工,进过一家修理店,听他们聊过这样的手段。”

“你去修理店做什么工?”靳薄言颇有兴趣地问。

“帮洗车啊!还有人推荐我去做车模。但是你知道的,经过相片的事后我对模特这行业有心理阴影了。不过我去他们店打工后他们生意就会很好,洗车的顾客很多。有空的时候,我还向师傅讨教了修车技巧,但仅限于补胎什么的。”

这一点靳薄言倒是很意外,看她的目光又加深了几分。

姜昕见他又定定地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又继续找话聊。

“对了,靳总。现在你是打算打电话叫保险公司的免费救援,还是我们把车推到前面的修理店?如果是等救援的话,估计要一阵。这个地方很偏僻,就算从最近的地方赶过来,我估摸着也要一两个小时。”

靳薄言看了看表,“算了,我们赶时间。这车是向朋友借的,如果让他知道他的车胎爆了,估计要心痛很久。去前面的修理店吧!他要赚也赚不了多少,这点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原来车子是借的啊,姜昕朝前方看了看,又回头道:“车上有备用的轮胎吗?”

靳薄言闻言站了起来,转头去后备箱翻了一下,“有的。”

她于是抡起袖子,“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给我试试。实在不行,再到前面的店。”

她估摸着,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应该是不会做这种修理的活的,便自告奋勇了。

靳薄言本想说换胎这种小儿科他自己也会弄,但他也很想看看她是否真有这样的手艺。

“好。你试试。”反正这车也不是他的,随便弄,就是弄坏他也赔得起。

姜昕得到许可,立马就开干了。

这车的后备箱东西还挺多,有小椅子、三角牌、千斤顶等等。

她选了几样工具,把三角牌立在车后100米,又回来搬起小椅子坐在轮胎旁。

她先用千斤顶将爆胎的地方支撑住,然后再用扳手拆车轮的固定螺钉。

靳薄言看她动作娴熟的样子,就知道她刚说的不是假话。

唇角不自觉上扬,眸色愈加深邃了起来。

他没想到她真有这么独立的一面。

可一想到她乱七八糟的过去,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看来有必要再让司承深度调查一下她读大学前的事,还有为什么在他收到的她的资料里,没有提到她堕过胎?

难道真是被那个姓秦的和她的母亲压下来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头顶的天空忽然暗下。

姜昕抬头看,不知何时竟飘来了一片乌云。

如今正值盛夏,在南城算是雨季。

她抹了把脸,把用过的工具收拾好。

“可以了。”

她看向靳薄言,却意外地发现他就坐在旁边,距离她那么近,甚至一转头就差点碰到他高挺的鼻子,就连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这么近看,他的瞳眸更深,并清晰倒映着她的脸。

她呼吸有些乱了,赶紧又将头转回来,深吸口气。

他的五官太深刻,是很典型的浓颜系帅哥,视觉冲击力太大,任何人和他过于接近,都很容易被他的颜值所吸引。

她用几秒的时间平复下心情,想着将来是要离婚的,她不能让自己沦陷下去,所以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可她才刚刚稳住心跳,一只手就朝她的脸庞伸了过来,并往他在的方向轻轻一转,让她的脸再次正对着他。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脖子往后缩。

靳薄言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她越是往后,他就越将身体往前倾。

眼看两人鼻尖的距离更加近了,她浑身警惕了起来,握着扳手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就在这时,他头微微往侧方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脸脏了,像个花猫一样。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她愣了愣,心里瞬间解除警报,觉得很丢脸。

原来他只是在看她脸上的污渍?

她还以为他是想……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将扳手放扔到地上,用手背抹了抹他说的地方,还真发现有些黑。

靳薄言弯腰替她收拾工具,再拿过那个已经爆了的轮胎,起身将它们放回到后备箱。

“辛苦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有一手,算是替我省了一笔钱。”

他一边说,一边朝她抛去一瓶未开过的水。

姜昕准确无误地接过,拧开瓶盖,洗手的同时,顺便也把脸给洗了。

靳薄言又递给她一张纸,“擦擦,我们上车吧!也快到中午了,等下到了前面那个镇,我们先吃个便饭再走。”

姜昕想想也是,毕竟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路上很可能没有吃的。

就算勉强撑到了村里,村里的东西可能也不合他的胃口。

再看看天,大雨马上要来了,不如等下过了再走。

这雨十有八九是阵雨,下不长的。

重新上车,姜昕再次打开导航,发现过了前面的镇就有一段很长的无名路。

以前她回奶奶家,最烦的就是走那条路。

路旁有很多野草,路面也不是柏油的,全是泥泥沙沙,还坑坑洼洼的。

他们坐这种豪车开过去,不知道底盘会不会被刮伤。

早知道,就劝他不要开这辆车了。

到了镇上,靳薄言选了一家看着干净的店,停好车,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家常菜馆,还有粉卖。

姜昕想吃粉,便转头问靳薄言,“你要吃点什么?”

靳薄言看了眼菜单,“要份卤肉饭套餐吧!”

姜昕随即对老板娘道:“来份生榨粉,一份卤肉饭套餐。”

点完,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

“这个镇的生榨粉很出名。你要不要尝尝?一会我可以分一点给你。”

看她生动地向他推荐自己家乡的特色,靳薄言心里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

很奇怪。

明明她的过去乱成一团麻,和继父关系不清不楚,又被拍下不雅照,患过抑郁症,还可能堕过胎。

可是,他就是排斥不起来。

反而想要……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