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拔出佩刀,足尖一蹬,便直冲而上,金燕子也向他冲来,唐靖觑得近时,朝其砍出一刀,对方轻巧避过,未料此招那是虚招,一瞬间变砍为扫,目标直指其头颅。

金燕子大吃一惊,身子急急向后一仰,惊险避过,落地时险些站不稳,对方不给其喘息机会,继续急攻而上,又是一刀劈出。她忙从腰间扯出一段铜链,双手一拉,“当”的一声,架住长刀,趁机向后连跃数下拉开距离。

她眯眼细看对方手中佩刀,只见刀光如水,在冷月下流转不定,又想起方才他的招数,忍不住赞道:“好快的刀法!”

“正好取你人头!”

唐靖再次攻上,一把佩刀舞得眼花缭乱,对方被其逼得左支右绌,铜链只剩的挡架招隔,哪还有之前的半分神气,能保命便不错,论拳脚功夫,她完全不是唐靖的对手。

金燕子眼见再过几招,自己就要被对方所擒,眼珠一转,虚晃一招,便运起轻功一跃,唐靖见他是冲着树上包袱去的,急忙纵跃而上,但是轻功方面,他就要稍逊一筹。

唐靖朝对方腿部劈出一刀,也未见金燕子如何发力,足尖凭空一点,身子倏地往上提升数许,紧接着抓住包袱,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地,前者的刀此时也到了。

眼见佩刀就要劈中金燕子的脑袋时,后者忽然将包袱举到头上,唐靖吃了一惊,急忙住刀,金燕子嘿嘿一笑,笑声中满是戏谑。

唐靖见她出尔反尔,不由大怒,又是一刀砍向其腰间,对方再次将包袱挡在腰间,唐靖不得不得再次停刀,金燕子笑道:“你怎么不砍下去,哦,原来包袱里的是番天印啊,砍坏了可不好交差。”

唐靖怒喝一声,佩刀朝其乱砍出去,可刀砍向哪里,对方便将包袱挡在哪里,让他投鼠忌器,一时之间,竟为对方所制,他只得收刀,退后几步道:“原来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怪我一时眼瞎,信了你的鬼话!”

金燕子调皮地摇摇头道:“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咱们之前可没有说不能拿包袱挡刀,你自己不敢下手,反倒怪起我来了。”

“狡辩!这就是你金燕子的作风吗,我唐靖今日领教了!”唐靖收到回鞘道。

金燕子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唐靖转过身,作势要走道:“你如果拿包袱作挡箭牌,那我抓你归案,就是痴心妄想,就算我倒霉,惹上了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瘟神。”

他这话明显是激将法,可金燕子却莫名其妙吃这一套,当下不服道:“喂,你输不起就输不起,干嘛诋毁我。”

“人在做天在看,你是不是言而有信,自己心里清楚。”

唐靖说完就要走,金燕子急忙叫住他道:“哎,等等!”

“咱俩继续纠缠下去还有意思吗?”唐靖转过身道,“我也陪你玩够了,大不了回去和知府坦白,这捕头我不当了。”

“别别别。”金燕子急道,“你要是不当捕头,那我和那帮酒囊饭袋多没意思,这样吧,这包袱我放回原位……”

“嘘,别说话!”

“怎么了?”

唐靖突然朝右边跑去,金燕子察觉不对,自己一个江洋大盗摆在他面前,还能有什么事比自己还吸引对方注意,便也跟了上去。

二人在树林中跑了数十步后,到了一处岩壁,发现在一个洞边,竟有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狼,将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叼起将其抛向空中,而后再用嘴接住,再次抛上半空,明显是把他当成了玩物,若是玩腻了,便直接吃掉。

“恶兽休得伤人!”

唐靖大喝一声,甩手打出两枚飞镖,灰狼刚反应过来,飞镖便到,它急忙朝一旁跳出,男孩此时急速下坠,唐靖正想去接时,一个黑影从他身后窜出,轻飘飘地抱住男孩,并跃到一旁。

唐靖这才松了一口气,要说轻功,他还真没把握能在男孩落地前将其接住,好在有金燕子在,便朝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爹,是你吗?”男孩问道,他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东西。

“我是姐姐。”金燕子笑道,“别担心你已经安全了,那儿还有个叔叔帮你对付怪物呢。”

唐靖刚升起的好感陡然消失,心道你是姐姐,我怎么成叔叔了,不过未等他反唇相讥,那灰狼便朝金燕子冲了过来,后者吓了一跳,忙抱着男孩闪到一旁。

灰狼见男孩被救,气愤不已,一声长嚎便要再次攻上,忽然耳边烈风响至,一股寒气袭来,原来是唐靖攻上,它急忙双腿一蹬,躲过砍向脖颈的致命一刀,而后怒视对方。

唐靖冷笑一声:“畜生倒还生起气了。”

灰狼龇牙咧嘴,跃了过来,唐靖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躲不避,直接迎面而上,灰狼张开大口,咬向肩头,他微微侧身,便即躲过,紧着佩刀斩出,灰狼急转身形,可身上还是留下了一道伤口,对方右脚又出,一脚将其踢到别处。

唐靖不给灰狼喘息之机,后者刚刚爬起,便又准备攻上,岂料那灰狼竟然朝他大吼一声,一股狂风便即袭来,唐靖急忙以刀挡面,防止风沙入眼,迷了视线,一时身形被吹得也有些站立不住。

灰狼仰天长嚎,接下来的一幕让唐靖有些目瞪口呆,只见它竟然用两只后脚站立起来,身体也在急速变高变壮,双眼暴突,獠牙突出,竟长过了下巴,背部毛发也忽然又长又硬,犹如尖刀一般。

顷刻之间,灰狼竟变成一个犹如人般直脚站立,面目狰狞,尖嘴獠牙的怪物。

“小心,它好像是快成精的狼妖!”

唐靖心中猛醒,是了,狼都是成群的,这灰狼年轻力壮,偏偏独自出现,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他急于救人,竟一点也没察觉,不禁暗道一声失算。

狼妖的利爪指向自己的伤口,居然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人言:“你……该……该死!”

唐靖一时有些惧怕,他长在天师家,爷爷唐忠玉平时对付的都是孤魂野鬼,可也对他提起过,有些凶兽猛禽,一旦成了精,妖气大盛,常人和天师见到它们基本就是死,虽然这狼妖还未完全成精,却也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他擦了擦流下的冷汗,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亮,心道:“只怕今日要交待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