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家里的“女鬼”又来了。

萧昱泽这个时间点回来,是验证自己的猜想,无论白天晚上,他的房子都通往古代。

昨天晚上他回家,家里依旧是脂粉店铺的样子,他也可以将里面的东西扫荡一空,可这样通往两界的机遇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女鬼”战战兢兢走近他,向他福身行礼,“客官,您是来?”

肯定不是买东西的,程敏笃定。

找她要落在店铺里的东西?她已经用了,这男人会不会趁机讹钱?

脑子里百转千回。

“我是来看你还在不在!”

程敏心里咯噔,这男人还真符合她第一印象,浪荡不知羞。

看她?

看上她了?

不行,她没打算嫁人,她不想窝在哪个男人的后院相夫教子,她要把父亲的商道撑起来,她要几个叔伯瞧瞧,她虽是女子身,不比男儿差。

萧昱泽指着柜台,“桌上的东西看见了吗?送给你的。”

程敏一听,更着急,难不成那是聘礼?

她拿什么还给男人。

程敏的表情,萧昱泽尽收眼底,顿时起了玩心,他勾唇轻笑,向着程敏移动。

他走一步,程敏后退一步,忐忑又害怕,又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客官,你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是你送的,要不然我肯定不会要!”

“我折成现银给您,成吗?”

萧昱泽噗嗤一笑,停下脚步,“你送给我的口脂帮了我大忙,礼尚往来,那套彩妆算是我家乡的特产,给你的回礼。”

“我想买点别的东西。”萧昱泽指着博古架上的产品,“你能帮我配一套吗?”

回来的路上,萧昱泽专门去金银店买了银条,银价7块钱1克,他将两根1000g的银条放在柜台上。

他竟然还真是来买东西的。

是自己多想了,程敏脸颊绯红,“不知道客人用了什么法子,在我这里可以出入自由。”

为了安全,程敏还是要问一问的。

萧昱泽指着大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开门直接进来的。”

解释自己来自未来?太过匪夷所思。

而且,人心隔肚皮,连自己的亲人都会出卖自己,何况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程敏也不再纠结男人来自何处,他若有心害她,昨晚或是现在,她都逃不掉。

看着桌上的银条,只是男人拿出来的东西,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程敏走到博古架前,配一套?像是送给她的那个彩妆套盒一样吗?

若以后自己的脂粉也配成套卖,价钱可以便宜一些,货品应是卖得更快一些。

“客官,你看这些可以吗?这是螺子黛、口脂、妆粉、还配了三款花钿,还有蔻丹。”

程敏还在想,她的套盒能怎么配,风风火火跑进休息室,她记得小妹制了香料放在这里,配上。

小桌上放着一个脂粉盒子,上面还镶嵌着一个小铜镜。

抱着脂粉盒子,正好放她配的那些脂粉。

“客官,你看,这样子行吗?”

程敏看着自己搭配的东西,还真别说,这样放在盒子里,比散着卖显得更精致、高档。

这木盒子又不值,回头让木匠多做一些。

看着外盒精致,内在纯正的东西,萧昱泽除了点头,没有别的想法。

晚上参加霍老太的生日宴,这套礼物大气上档次。

萧昱泽指着柜台上的银子,“这些够吗?不够我下次来……”

程敏称着银条,“够够够,不用这么多,一根足够了。”

萧昱泽没有接程敏递过来的银条,看着她头上插的一根银钗,“剩下的可以买你头上的这根银钗吗?”

程敏微愣,眼前的人是不识货还是二傻子啊?她头上这个点翠蝴蝶银钗最多五两银子。

这一根银条足足三十两,他不会算账吗?

给他算脂粉就没便宜,这银钗再低价高卖,她良心过不去呀。

“如果不够,就算了,你看能不能再配一套不同的脂粉套装,我下次来取。”

萧昱泽也没打算要另外一个银条,这些东西拿到他那个世界,价值几十倍的增长都不止。

他已经是大赚了。

程敏赶紧从头上拿下银钗,“这个送你,不收钱,如果你觉得我的脂粉好,欢迎你下次还来。”

大方又不挑剔的主顾,她可要好好留着。

程敏笑得眉眼弯弯。

萧昱泽手里拿着程敏塞过来的银钗,钗头蓝色点翠的蝴蝶栩栩余生,忍不住耳朵发烫,感觉在占别人便宜。

他什么时候变得眼皮子这么浅,见到好东西就想要。

“姑娘觉得我给你的那套彩妆好用吗?这种特产我们家乡很多,我可以下次再带点过来。”

程敏眼睛都亮了,如果有那些东西,何愁生意不能做大。

整个京城独一份啊。

“如果不麻烦,谢谢……公子。”程敏卡了一下,总是客官客官的叫,生分了,这可是她要留住的大主顾。

“我姓萧,名昱泽。”

“小女姓程,名敏。”程敏脸颊通红,脂粉生意多是女子,抛头露面在外做生意已是不易,闺名被外男所知,更是羞耻。

程敏看着萧昱泽伸出的手,满脸疑惑,“公子这是何意?”

“在我家乡,我们握手表示合作愉快。”

程敏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便迅速缩回来,只觉得脑子都是热的。

萧昱泽也后知后觉眼前人是古人,男女大防,更别提握手之礼,脑子也跟着嗡嗡的。

“在我家乡,男女平等,一样可以在外做生意,读书,做官,所以我并不是有意冒犯程小姐,只觉得……”

程敏并没有听完萧昱泽的解释,只听见他说男女平等,男女享有同等的地位和权力,那该是怎么美好的世界。

“真的吗?完全一样的地位?不会有人在后面去非议女子吗?不会觉得她不守妇道?又或者女子的夫家能接受她在外抛头露面?”

萧昱泽张了张嘴,说不上来,好像也不是完全平等,至少萧氏集团高层管理一大半是男人,女人要花更多时间、精力才行,即便做到高层,难免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探究她高升的理由。

他只能换个说法,“我家乡的开国伟人说过,妇女顶半边天,我信奉这句话,我相信程小姐的生意也会越做越好。”

萧昱泽指着柜台后的牌匾,“相信有一天,你会把程家的牌匾放在更大、更高的位置。”

程敏觉得眼眶热热的。

父亲在时,她跟着学算账,读书认字,母亲说女孩子学好女红,读读女戒就好。

父亲去了,她接替家里的生意,叔伯们全部不同意,认为她一个女娃子在胡闹,强行接管程家的生意。

程家那么大的产业,最后四分五裂,不到一年的时间亏的亏,卖的卖。

更别提分红,最后讨债的上门,她和母亲、姨娘、妹妹们全部被赶出府,程家的宅子都被叔伯们抵债了。

母亲不同意她出门做生意,四处相看给她找个人家嫁了。

她只能先斩后奏,在外面开起铺子,故意抛头露面,让媒婆们望而止步。

程敏微屈身行礼,“谢公子吉言,祝公子也能诸事如意。”

萧昱泽抱着胭脂盒子,笑得爽朗,“一定会的!”

霍老太的晚宴就要开始了,他要去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