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小台跟着青龙仙长离开了问道宗广场。
离开时,他看见胖子怨恨的眼神,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顺利入宗。
这是青龙仙长亲口承诺的。
上山的路并不安静,很多穿着宗门衣袍的弟子走动,其间还能看见三三两两聚堆休息的长老和执事。
当他们看见青龙仙长的时候,全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但临走前又会疑惑的看向张小台。
一个陌生脸孔上山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对方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还一路跟着问道宗的执剑魁首。
“那是青龙仙长年轻时在花田里犯的错?”一些女弟子很热衷刨根问底。
“不能吧?那孩子最多就十岁,仙长最近几年没什么风流事,而且慕情执剑不是向青龙执剑表明心意了吗?”
“多少大人物的风流往事,到头来都是一桩美谈,或许这孩子真是青龙仙长的子嗣呢?”
路上,很多弟子和长老都在热议这件事。
“仙长。”张小台喊道。
“跟我来就行,外人的话不必在意。”青龙仙长看穿了他的心思。
上山后,张小台来到一片很大的紫竹林。
一阵风吹过,竹叶摩擦,簌簌作响,满地都是紫色竹叶,一条幽深的青石板路径直通密林最深处,不见尽头。
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很安静。
“你叫什么名字?”青龙仙长再次开口。
“张至正。”他答道。
“我是说本名。”青龙仙长停了下来。
“张....张小台。”他咂嘴回答。
在人世间的最底层摸爬滚打,张小台早就心思多变,刚才就看出青龙仙长已经知道真相,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要帮忙隐瞒。
青龙仙长仔细的看了看张小台,“都是姓张,也算有缘。”
“仙长为什么要帮我。”张小台追问。
“和给你牌子的人有关,他在哪儿?”青龙仙长继续往里走,没有回头。
张小台内心苦涩,咂咂嘴,答道:“他死了,和我一样是个乞丐,他说,不想挨饿,就来问道宗求仙。”
“仙长认识老乞丐?”他继续道。
“认识,两百年前就认识了。”青龙仙长的语气黯然。
“两百年?”张小台愣在了原地,一下反应过来,“老乞丐活了两百年?这怎么可能?”
青龙仙长想了想,眼神落寞,“他是我徒弟,你手里的是真传弟子令牌,我亲手为他求的。”
张小台站在风里,已经说不出话来,双手死死抓着包袱背带,大风吹过林海,大片的竹叶全都抖落下来,纷飞散落。
青龙仙长伸出手,抓住了一片放在手里,“你看,他知道你来了,这片紫竹林是他下山前种的。”
此刻,张小台感觉内心酸涩无比,鼻尖酸酸的,不是因为老乞丐,而是感受到了青龙仙长内心的悲痛。
“他既然让你上山,就说明你有天资,今天在紫竹林住下,明天去外门登记,有什么事就来找我。”青龙仙长说道。
张小台反应过来,喊道:“仙长。”
“以后叫我师爷,我代他把你收入门中。”青龙道。
“弟子张小台,见过青龙师爷!”他精通人情,赶紧跪地叩首。
张小台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很清楚,从今以后只要不犯大错,肯定不会被逐出问道宗,再也不是孤苦无依,不会挨饿受冻。
紫竹林到晚上的时候很安静,张小台洗了澡,换上老乞丐年少时的衣物躺在床上,脑海里遐想日后,对老乞丐的帮忙很感激,铭记在心。
到第二天早上,他遵照吩咐带着老乞丐年少时的几件衣服离开了紫竹林。
张小台后知后觉,老乞丐之所以让他咬死要叫张至正这个名字,就是想让青龙师爷出面,有师爷做保,什么麻烦都会烟消云散。
从今天开始,张小台不必再用‘张至正’这个名字在问道宗活着。
外门距离紫竹林不远,张小台按照地图走在路上。
途中,还能听见很多人还在议论青龙师爷和他的关系,但这次不再沉默,上前告诉其他弟子,他是张至正的徒弟,青龙仙长是他的师爷。
“张至正?他死了?”一些年长的弟子很诧异。
“真可惜啊,红尘历练失败了吗?”
“师侄好生修行,你师傅可是我们这一代弟子中最出风头的。”
无数弟子惋惜,从他们口中,张小台知道了更多老乞丐的事,不过那些都是过眼烟云,已经成为故事。
消息不胫而走,大家知道了张至正死去的消息,有人内心悲痛,有人戏谑嘲讽,表现各不相同。
不过这些事,张小台并不清楚。
他来到外门宗殿登记名录的地方,两支队伍都排的很长很远。
站在队伍里,张小台比昨天自信了很多,挺直腰板做人,只不过他还是太矮,站直了才勉强和前方那人的肩头齐平。
“这不是昨天那小兄弟吗?”身后惊异的声音。
张小台望去,并不认识,但还是点头回应,毕竟同为弟子,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得罪。
更何况,今非昔比,已经有了师门,不能随便给师傅和师爷丢脸,要拿出点格局。
“我叫徐青,你叫什么?”精壮的白衣少年上前示好,很是阳光。
“张小台。”他大方的回答。
“张小台?”徐青一愣,“不是叫张至正吗?”
“那是我师傅的名字。”他说道。
“原来已经有师承了,失敬失敬。”徐青抱拳回应。
两人说着话,跟队伍慢慢的往前挪动。
但很快,前面一番争吵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身体歪斜的侧出队伍,向前望去,一个青衫少年正和别人争论。
“是他?”徐青眉头深锁。
张小台望了他一眼,“你认识?”
“我是说那个胖子,张兄弟昨天不是和他争执过吗?”徐青指了出去。
张小台愣了,但身高太矮,什么都看不见,索性走出队伍,果不其然,青衫少年正和昨天那个胖子争论。
“张兄弟,那胖子冲你来了!”徐青喊道,有些紧张。
“冤家路窄。”张小台嘀咕,那么大的宗门还能遇到这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