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张小台小心翼翼的离开柴向屋外走去,因为白蓉展现1的白氏身份,今天的何府到了宵禁时间仍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他潜到摆满酒席的主院附近,站在石墙的镂空窗花背后向里面望去,白蓉还在和众人推杯换盏,肉眼可见的脸颊微红,酒意微醺。

张小台见状,意识到没有办法再继续等下去,只能硬着头皮朝之前出现‘白手’的莲花池走去。

穿过幽静的院中小径,不知是不是到了深夜的关系,寒风袭人,吹得树叶,竹叶簌簌作响,阴暗的环境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早之前就看过,莲花池所在的院子没什么人过去,这是座空院,这一点,从那些暗哨的分布情况也能看出。

到了莲花池所在的院子门口,张小台的心脏跳的更快更猛了,他抿着嘴,抬头看着皎洁的白色月光,狠狠的吞了口唾沫,这才慢吞吞的摸索着了进去。

莲花池就位于入口正前方十几米的位置,中央坐落着自然形成的镂空假山,摆在假山上用作装饰的莲花早已腐烂枯萎,整片池子都散发出恶臭。

“还是不能冒险,先试探试探。”

张小台想到这里,以气驭剑,随着剑指凌空轻轻一划,青竹佩剑铿的一声1出鞘,剑如长虹,一下逼近莲花池的水面,一道浅白色的剑气轻微扫过,那些早就枯萎的莲花茎秆全都拦腰斩断,落入水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嗡的一声,青竹剑的剑尖划过水面,一挥而过,奇异的一幕发生,池中水竟被分开左右,短时间没有重新融合,这是张小台修行纳气经时发现的小花招,其实就是用强势的剑气达成如此成效。

张小台伸长脖子向池底望去,厚厚的黑泥发散出令人作呕的臭味,肉眼可见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或是破损的凳子,或是孩童的拨浪鼓,千奇百怪,但很快,他的视线猛然一定,瞳孔皱缩,看见了可怕的东西!

莲花池底,一具惨白的女人尸赫然躺在其中,她的身体早已因为泡水太久而浮肿,如同充气的白色皮球,身上的衣服早已腐烂大半,诡异的是,双手却整齐的叠放在胸前,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张小台!

张小台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一阵冷风呼呼吹过,只感觉凉飕飕,一股子寒气好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半晌说不出话,池底的这具尸体已经形成怨灵,带给他不输妖人的压迫感,片刻之后,池底竟传出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纤细女声,“我知仙家到此,故而不敢冒犯现身,白日所做实乃无心之过,还请仙家海涵。”

张小台听到这话,意识到对方是把自己误认为修行多年的高深修士,料想着对方没有动手的打算,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在这祸害百姓?”他尽可能让声音平稳,担心怨灵发现破绽。

“仙家恕罪,我本是何府妾室,是凌幼霜将我杀害,抛尸于此,可恨我虽化作怨灵,却不能离开这莲花池,只能偶尔浮出水面观望外界。”女尸怨灵的言语里满是哀伤,但更多的却是憎恨。

一个人死不瞑目且临死前口中含了一丝怒气,再加被日月精华照耀尸身,形成怨灵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一旦让其摆脱地缚,实力将会可怕的惊人,堪比筑基修为,无人能敌!

“凌幼霜?”张小台手持青竹剑,思索着大胆走上前。

“是这府中二夫人,她就是个妖女,那日我撞破她与一名衙役的私情,谁知被她右手幻化的一颗蛇头咬断了我的脖颈。”女尸怨灵哭诉道。

张小台细细望去,果然发现尸体浮肿的脖子处有两个血洞,缺失了一大块血肉,看样子是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

“可否请仙家出手相助,放妾身离去?妾身感激不尽。”过了好一会儿,池底再次传出哀求的声音。

张小台起身瞥了尸体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他已经确定这是一只地缚灵,只要不走进莲花池就没有危险,胆子也就大了很多。

抬头看着月光,张小台思索很久,问道:“凌幼霜什么来头?还有,最近天水镇出现妖人作祟,你知道多少?在这府中,可听别人所言?”

“可怜我地缚于此,仙家所问,一无所知,若仙家肯相助妾身,一定为您查明真相,只求能给妾身一个机会亲手报仇!”女尸怨灵说到最后,语气已然森冷了很多。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宰了你!”张小台故作威胁。

事实上,他对地缚灵根本就束手无策,连纳气入体都做不到,那些需要灵气才能施展的法术自是一件不会,况且,即便斩了这地缚灵的尸体也没半点用,甚至没有尸体束缚,它还能更快的摆脱地缚。

一听张小台的语气陡然间狠厉了起来,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似是因为害怕黯淡了几分,赶忙道:“凌幼霜是早些年老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路上遇见盗匪,可怜她孤苦无依,再过半年,她就成了府上的二夫人,至于其他事,妾身一无所知,至于那.....那妖人,我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实不清楚。”

张小台闻言转身就走,随着他离开,维持水面的剑气也随即烟消云散,水面一旦波澜过后,逐渐恢复平静。

他很难判断女尸所说是真是假,根本就没有半点线索,而且书中所言,怨灵一旦形成,和生前之人就已然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为了达成目的,怨灵会无所不用其极。

“还是要去见见白蓉才行,得赶紧找到徐青他们,不能久留。”

张小台脸色凝重,当即加快脚步往酒席所在的方向赶去,现在的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他感觉自己好像卷入了一场难以脱身的大事件。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屋顶上,挡住张小台的去路,定睛一看,赫然是白日所见的....妖人大黑!

“他怎么会在这儿?!”张小台心里一惊,毛骨悚然。

“灯下黑?你真是够狡猾的,如果不是夫人所言,我们还真要忽略你这条狡猾的泥鳅!”妖人大黑冷然笑道,如宝石般漆黑的蛇瞳里洞射出冷冽的杀意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