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霍去病声音铿锵。
“哈哈哈!朕就说嘛,去病你一定会站在朕这边的!”
“骠骑将军,陛下肩负我大汉安危,你怎么能如此孟浪,让陛下置于险地啊?”
边上的司马迁大声训斥着。
平常时候,他是没有这般的胆气,可现在完全是愤怒又恐惧,这才喊出这么大的声音来。
霍去病伸手掏耳朵,司马迁被他的动作气到,正要再大声训斥什么的时候,猛地就被霍去病一巴掌抽晕了过去。
刘据看着横飞倒地,瞬间没动静的司马迁,神色有些担忧。
“陛下放心,臣只是把他打晕了,免得他聒噪,把陛下想要御驾亲征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刘据颔首,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延年:“让其他的小黄门给丞相送令书过去,就说朕把司马迁留在身边谈论很开心就是。”
“是!”李延年有些慌张。
刘据见状,叫住了他:“站下,深吸几口气!”
李延年紧张地照做后,竟果真镇定了下来。
“很好!”刘据对这家伙颇为满意。
“陛下,将作大匠人手不足,我军北征之前,需要把所有的骑兵都装备上高桥马鞍、马镫、马蹄铁,你这边再增派人手过去才行。”
“如此简单。”刘据直接提起笔来,推开一卷空白的发黄竹简,提笔写下令书交给霍去病去调人。
“阿兄,舅舅那边?”
没旁人在,刘据对霍去病的称呼自然就变得更加亲切自然。
“舅舅肯定不会让陛下去的,但是我身为骠骑将军,有自己挑选随军将校的权利,到时候我让人送一套铠甲,陛下把铁面罩往脸上一挂,谁也认不出你来,只是有一点到难了。”
霍去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刘据忙问:“哪里难了?”
“陛下找什么正当的理由,从长安城消失数月时间呢?”
霍去病认真道:“大军出征匈奴,快则一两个月,慢则三四月,这都说不定。”
刘据琢磨了一番,忽而眼睛一亮:“朕自有办法。”
“陛下的意思是?”
“朕明日动身,前往先帝陵墓,与外人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先帝,故而心中特别想念,就想多在祠堂多陪一陪先帝。”
霍去病想了想,道:“那还需要分量足够的大臣为陛下遮掩?”
“御史大夫张汤如何?”刘据立刻道:“群臣都畏惧他,只因他执法森严,我用皇帝的身份压他,他不敢不听。”
“一人不足,还需再加一个。”霍去病也在想。
刘据沉思片刻,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忽而,他猛地一拍手:“韩嫣!”
“可行!”
霍去病哈哈笑着,兴奋地离去,走出大殿前,看了一眼昏迷的司马迁。
刘据笑道:“放心,朕自有办法。”
得了敕令的霍去病兴冲冲的去调人。
将作大匠王楚看着霍去病身后黑压压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匠人,兴奋地直呼“扩建!”
所谓之扩建,那就是将作府的作坊已经容纳不下这些人了。
趁此机会,把将作府外围的空地也给圈起来,把所有的人力物力发动起来!
战马的武装,以一个非常夸张地速度递增着。
未央宫内。
司马迁捂着头,有些昏沉地看着面前的刘据,脸上又露出苦劝的表情来。
“自天下一统,皇帝自当坐镇都城,以镇宵小之辈,哪能随意御驾亲征,还请陛下以大汉以天下为己任,万万不可如此亲涉险地!”
“卿家此言过矣。”刘据摇头微笑着,“自古以来,天子御驾亲征,对于军中士气的提升,那是非常大的,朕刚刚继位,理当将我大汉帝国尚武的风气发扬光大才是!”
“臣……”
司马迁真是无语了。
刘据微笑道:“卿家不用如此置气,朕会带着你一块儿北征的,还是说,卿家怕了那匈奴人不成?”
“臣岂会惧怕?”司马迁立刻道:“请陛下赐予臣兵器甲胄,臣愿意为陛下征战疆场,陛下可坐在长安,等着臣的捷报传回!”
“卿家又来了,朕意已决,卿家若是不怕,到时候便与朕一并北征就是,让朕亲眼看看,你在战场上,是如何杀敌的!”
司马迁的武力值当然不低。
一个武力值不够的人,怎么可能在西汉初年这样的社会背景之下到处去游学呢?
就好比孔子一样,武力值不高的话,怎么可能带着弟子在春秋那样的乱世,到处宣扬学说,鼓吹思想呢?
“臣……”司马迁叹道:“好叫陛下知道,臣绝不会错过任何向外揭露陛下要伪装成骠骑将军麾下将领的机会!”
刘据扯了扯司马迁身上捆着他的绳子,哈哈笑道:“卿家何必如此呢?朕知道你学富五车,满腔才华,何不与朕一起携手,开创一个繁华强大的大汉盛世?”
“固臣所愿尔!”司马迁慷慨道:“只是……”
“没有只是,卿家别乱动,朕喂你吃个大鸡腿!”
刘据哈哈笑着,扯过水煮鸡的大鸡腿,就递到了司马迁的嘴巴前。
司马迁一时间感激涕零,“陛下,臣愿意为你效命,为你死在战场之上,可您真的不能亲冒矢石……”
毕竟,这可是皇帝亲自喂他吃饭啊!
虽然说,他也是被皇帝给绑起来的。
但是,这也是无上的荣耀!
“快吃!别废话!”刘据得意地哼着司马迁听不懂的小调,同时教育着他:“你得搞清楚,如果不是必胜之战,朕怎么可能御驾亲征,自己把自己送给匈奴?”
听着这话,司马迁咽下鸡肉,多少有些吃惊:“陛下的意思是,必胜?”
“必胜!”刘据自信道,“你父亲是太史令,你此番跟着朕出征,好好记录一下,让后世人看看,朕是如何领兵击破匈奴,直捣王庭的!”
“臣有一逆耳忠言……”司马迁刚说话,刘据就又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武帝茂陵。
祠堂内,一片单独旷阔明亮的房屋内。
刘彻看着面前的卫青牵来的马匹,呼吸都屏住了。
“高桥马鞍,马镫……”刘彻伸手摸了摸,又看着卫青抬起马腿,马蹄上那亮铮铮的马蹄铁。
“都是据儿想出来的?”刘彻真是有种眼见不敢为实的梦幻感。
卫青脸上同样带着一种好似没睡醒一样的震撼感。
“陛下,这确实是陛下……”卫青一开口,他自己都懵了,一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讲什么了。
刘彻哑然失笑:“从现在,朕是太上皇了。”
“喏!”
卫青摇摇头,伸手抚摸着马鞍,扯着马镫,回头看着刘彻,用无比肯定的口吻道:“太上皇,这确实是陛下想出来的。”
刘彻带着质疑的口吻:“不会是什么人暗中献给据儿的?”
听闻此言,卫青心中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