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坐在榻前,捞起自己的裤腿,周正见状神色一变。
他膝盖都肿了,红了一片。
周正肃色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湿竟能把皇上折磨成这样?”
沈奉道:“朕看你脑子也风湿了。”
周正要去叫太医,但被沈奉阻止了。
真要是叫太医来,估计太医又会嘴贱,说他这不是风湿,而是磕伤撞伤了。
白天抹手还剩下些跌打药,沈奉让周正拿来给他抹。
而后周正才得知,他主子这伤居然是在皇后那里磕的,为此周正非常生气。
周正道:“成婚一日,皇上却接连受伤,是可忍孰不可忍!皇上下令,臣即刻去替皇上讨公道。”
沈奉大手一挥:“你去吧,去替朕杀了皇后。”
周正:“……”
他哪里杀得了皇后,莫被皇后身边的人给杀了就不错了。他也知道皇上说的是气话,他们已然失去了先机,皇后这个时候哪里杀得。
沈奉看他一眼,又问:“这么大一晚上,你哪里去了?”
周正:“臣……休息去了。”
沈奉一听,顿时窜起一股鬼火,自己一晚上没睡,他倒好意思休息去了?
周正连忙又解释:“昨晚臣已经奉皇上之命去中宫把汪明德打了一顿,又闻皇上去了嘉贵妃处,故才敢稍作休息。”
沈奉道:“你自己下去,自罚三十大板吧。”
周正:“臣遵命!”
一大早,周正就跪在乾安殿前挨板子。
太监们都不知道周统领又是哪里惹得皇上不快了,但由此知道皇上肯定心情不好,故而大家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
周正完全是被迁怒的,他心里暗暗想,这皇后简直可恶,只要一涉及她就准没好事!要换做是别人,早就被拖出去砍了!
沈奉免了今日早朝,他总不能瘸着腿去上朝吧,要是让百官看见了,还以为他昨晚在皇后那里跪地了呢。
就皇后所作所为,就是把她拖出去砍了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气。不是收拾不了她,而是他需要一个时机。
颐坤宫这边,天不亮的时候汪明德就来提醒,晨时要会见三宫六院的妃嫔,请她尽量早起。
随后汪明德就候在寝宫外,比冯婞还着急。
冯婞本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此时折柳和摘桃两个在寝宫里伺候。
摘桃看了看酒壶,空了,道:“怎么回事,这酒都喝光了,可皇上昨晚走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不像中了药效的样子。”
冯婞道:“你那粉粉没药效。”
摘桃道:“怎么可能,那可是独家秘方,猛汉也遭不住的。”
冯婞道:“他昨晚喝了半壶也不见起效。”
摘桃眨眨眼,问:“那剩下半壶呢,皇后喝了么?”
折柳道:“皇后怎么可能会喝,你看看椅子脚边的酒渍。”
摘桃恍然,然后又看了看另一把椅子边,还趴在地上闻了闻,抬起头来道:“这块地毯上也有酒味。”
三人沉默。
而后摘桃一语道破:“有没有可能皇上也没喝?”
冯婞呲了一声,道:“这个皇帝,心眼子还蛮多。”
汪明德在外三催四请:“皇后娘娘可梳洗好了?一会儿各宫该来向娘娘请安了。”
今日着装虽然没有昨天那么繁复,可也依旧很隆重,还有专门的皇后朝服和凤冠。
等收拾妥帖出来,冯婞便去往中宫外大殿,等着三宫六院前来参拜。
然,她在殿上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早就过了参拜的时间,可到这大殿上来报到的却寥寥无几。
而且来的都是几个品级低得毫不起眼的美人。没有来的那些妃嫔们,也都差人传了话来,说是病了,唯恐将病气传染给皇后,故而请了病假。
汪明德在殿外,汗都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