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来,就好像是薛枫抱着廖菊兰一样。这让廖菊兰很是羞赧,几乎都不敢抬头了。
薛枫说:“菊兰,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多次去看我,今天下午,我要带你去买卖街转转,到了那里,想买什么就告诉我,刚才,皇上赏了我二十两银子,这是你表哥我这么多年来挣到的第一笔钱,我要先给我的表妹花。”
廖菊兰跟着薛枫来到他的马前,薛枫先扶廖菊兰上了马,然后他自己也上了马,坐在了廖菊兰的后面,握着马缰绳,催促马儿向前走去。这样在薛枫温热的气息吹在了廖菊兰的耳边,使得她脸红心跳。她不自在地“嗯”了一声,说:“表哥,我什么都不想买,听说你喜欢看皮影戏,可是我还没有看过,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们这就去吧。”
演皮影戏的地方是一个棚子,外面有人把守着。薛枫交完钱后,两个人就一起进了棚子。棚子里黑乎乎的,薛枫找到两个挨着的座位,他们就坐了下来。正前面是一块大布,有烛光照着它。有人拿着皮影在布的后面表演动作并配音,还有人专门进行乐器的伴奏。
今天演的是《美猴王大闹天宫》,看着孙悟空在屏幕上活灵活现的蹦来蹦去,起初,廖菊兰还是看得全神贯注的,后来,她却动起了心思。
她轻轻地把头靠在了薛枫的肩膀上,假装自己睡着了。可是这样装睡其实着实辛苦,而她本来就爱睡觉,后来竟然真的就睡着了。在她真的睡着了之后,身体的稳定性就不行了。本来坐的就是凳子,后面并没有靠背,于是乎,廖菊兰的身子开始往下滑,一瞬间,差点摔倒了,还好薛枫及时扶住了她。
然后廖菊兰的头又靠在了薛枫的肩膀上,然后就又要往下滑。薛枫无奈,干脆搂住了廖菊兰的腰。直到一场皮影戏结束后,人们纷纷散去时的喧闹声吵醒了廖菊兰,她才抬起了脑袋。薛枫这才起身,拽着廖菊兰走出了影棚。
想到了自己刚刚靠在了表哥的身上,廖菊兰非常地不好意思,而薛枫也很不好意思。然后两个人又骑着马回家了,走到廖府门口的时候,两个人下了马,廖菊兰始终不敢抬头,她说:“谢谢表哥。”她正要伸手去推大门,薛枫却拽住了她。
“菊兰,过两天就是重阳节了,那天乐府和书苑都放假,我们一起去登山好吗?”薛枫笑容温和的问她。
“好吧。”
“到时候我来接你。”
两天后,薛枫和廖菊兰一起去登山,这次两个人是坐马车去的。一路上,廖菊兰还是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表哥和自己的接触多了,是不是表哥喜欢自己呢?不能吧,之前表哥不是已经说了,婚事应该由父母做主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而薛枫看见廖菊兰低着头,睫毛忽闪来忽闪去的,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样子,倒是觉得好笑,所以就一直看着她。而廖菊兰感觉到薛枫的目光,就更加不自在了,于是她又撩起了窗帘,看着路上的行人和风景。
山脚下有一个茶馆,薛枫让车夫在茶馆里歇着,马也喂上了料。薛枫和廖菊兰带好了水和点心,就徒步上山了。农历的九月初九,本来就有登山的习俗,所以来登山的人很多。他们有的只是单纯的游玩,有的却是想借这项活动来表达对家乡的思念。
走着走着,廖菊兰累了,她说:“表哥,咱们歇一会吧,我走不动了。”
“行。菊兰,你坐在那里休息,我去那边小摊上给你买串糖葫芦。”薛枫说。
廖菊兰听话地坐在那边的长条凳子上休息了起来。她看见一对青年夫妇,丈夫抱着两三岁的女儿,妻子领着六七岁的儿子,也在登山。廖菊兰觉得很好奇,就走过去问:“大嫂,你们怎么全家人一起登山啊?”
那位年轻的妇人说道:“我的夫君本是北方人,几年前,北方连着大旱了好几年,我夫君一家就开始都到处逃荒了,谁承想,半路上遇到了战争,大家就走散了。我夫君只身一人来,到我家的饭馆来做工,我爹见他忠厚老实,对我又好,就把我许配给了他。可是我夫君他还是很思念自己的亲人,所以每到重阳节他都会带我们来登上山顶,聊表对亲人的思念与祝福。”
那妇人又说:“姑娘,那位公子是你的什么人啊?”
廖菊兰说:“是我的表哥。”
“姑娘,我看着那位公子仪表堂堂,对你又特别好,你们应该是恋人吧。”
“不,不,您误会了。他只是我的表哥。”
“呵呵,”那位妇人笑了,接着说:“别不好意思嘛,女人啊,这一辈子,碰上一个喜欢自己的,自己也喜欢的男人不容易,要真是碰上了,就一定要把他抓在手里,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嗯——谢谢这位大嫂,我会珍惜的。”廖菊兰说道。
和那位妇人道别后,廖菊兰和薛枫接着爬山,后来廖菊兰实在走不动了,薛枫就背着她走,到了不好走的地方,薛枫就拉着她的手走,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终于到了山顶。
二人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休息。廖菊兰拿出手绢,说:“表哥,给你,擦擦汗吧。”
薛枫接过了手绢,擦完汗后,说:“菊兰,这手绢等我洗完之后再还给你好吗?”
廖菊兰没有回答,却呵呵地笑了。薛枫觉得她的笑容特别纯真,一时之间有些着迷。接着,廖菊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坐到了薛枫的身边,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之后静静地等待薛枫的反应。
薛枫当时身体有些僵硬,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他把头靠向了廖菊兰的头,柔声说道:“菊兰,以后就我们两个的时候,我叫你‘兰儿’好吗?”
“好。”
接着薛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黄金的镯子,说:“兰儿,这个镯子是我娘让我送个我未来媳妇的礼物,我给你戴上好吗?”
廖菊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薛枫,说:“表哥,你是认真的吗?”
薛枫扶住廖菊兰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认真的。”
看着薛枫含情脉脉地眼神,听着他柔声细语地表白,廖菊兰一下子高兴得蹦起来了。她冲着山下大喊:“我得到表哥了!我得到表哥了!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喊了几遍之后,她跑回薛枫的面前,问道:“可是表哥,这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薛枫站了起来,试探着把廖菊兰搂到了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也说不清,可能是因为你落水那次的事情吧,也可能是因为吃你做的菜吃得多了吧,反正就是经常想起你,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廖菊兰偷偷地笑了,她窝在薛枫的怀里,听着彼此“通通”的心跳声,觉得此刻是她人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候了。
那时的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表哥形同陌路,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