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静静地跟在童大叔身后,进城的道路的确难行,童大叔说还得再翻过一座山。这已经是他们所翻过的第二座山了,他此时不的不佩服童大叔的脚力,他虽不觉得累,但童大叔却是一个平凡人,这已经连续走了两个多时辰了。

“童大叔,且休息一下吧,不急一时。”安晨说道,前方的道路相比之下已经平坦地多了,看来离城区已然不远了。

童大叔听到安晨这么说,回头看了看安晨,拭了一把额上的汗水。他已是大汗淋漓,更何况一个孩子。于是放下背篼,找了块干净第地儿做了下来。

“安晨,过来。”童大叔招呼着,便从背篼中拿出一个馒头,正是早上未吃完的。

安晨明了,这应是童大叔充饥用的,因为自己要跟来,出门又忘了多带,如今他却欲把唯一一个馒头分给自己,不知怎的,他内心却开始愧疚起来。

“童大叔吃吧,我不饿。”安晨也走了过去,顺势坐了下来。

童大叔微微一笑,将馒头掰成了两半,将一半递给了安晨并说道:“吃吧,吃完好继续赶路,马上就要过白峰岭了,咋们得加快脚力才行。”

安晨再也不好意思拒绝,接过半截馒头,咀嚼起来,可随后又听到童大叔的话,心中不免诧异起来,看似这白峰山也不是很太平的样子。

“好了,快些赶路吧。”童大叔咽下最后最后一口馒头便站起身来,准备背上背篼继续赶路。

安晨却抢先背起背篼,大步先走了一步。

童大叔欲言又止,心中满是欣慰。可不经意间,安晨已经走得很远了。

“安晨,你慢些走……”

安晨哪会去理会,若被童大叔赶上定会要回背篼,此时他唯一能帮的上忙的也只有是出些力气,所以他脚下稍使轻功便远远地将童大叔甩在了身后。

不知不觉,道路越来越宽敞,期间还纵横有几条岔路,显然是走上了管道。安晨回头望了童大叔一眼,此时他正努力地朝自己赶过来。他得意一笑,卸下了背篼,原地坐下准备等待童大叔,可这时,只听一阵谈话声传入他的耳朵,此声音虽小,但他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六哥,快看,有人来了。”

“嗯?”此人也许是在打盹,他打了个哈欠后慵懒地问道:“衣着如何,可是熟人,值不值地抢啊。”

“背了个大背篼,面生。”

“大背篼?那肯定是童大夫,那厮穷的叮当响,就放他过去吧,”此人说道这儿又打了个哈欠,“他娘的,如今世道,连当土匪都捞不到油水。”

从他门的对话当中,安晨总算是明了为什么童大叔不愿多做停留,原来是有歹人作祟,幸好自己不是他们的目标,也许正如他所说,这世道,身上有那么点儿财产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哎呀,你为何在这做停留,快些走快些走。”童大叔赶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童大叔,如此累,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安晨说道。

童大叔摆了摆手道:“快走吧,原先不与你说,是怕吓着你,这白峰岭可是个土匪窝,谋财害命的!”

安晨心里却不由叹道,谋财害命的前提是要你有钱才行啊,他拗不过童大叔,只好背起背篼继续赶路,可这时又一阵言语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哎,六哥,你快看,又来了个人,好像是和童大夫一道儿的。”

“不可能,童大夫一家子就他一人算正常,他还有个妞太小,抢了也卖不到钱。”

“可我怎么看他们也是一道儿的啊”

“让我看看,”一人说着,好似翻了个身,没过一会儿又说道:“他娘的,你睁眼瞎啊,那分明就是个小子。”

“哎,六哥,不对呀,童大夫一家就他一个男人,怎么突然多出了个小子来?”

“走,下去瞧瞧。”

安晨突然顿住了脚步,苦笑起来,看来麻烦来了。

童大叔跟在安晨身后,见安晨突然停了下来,正想问话,却见不远处林子里钻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皆是一身粗布衣裳,袒胸露乳,一人面容粗狂,一人贼眉鼠眼,但他们人手却都提着一把雪亮的朴刀。似乎古来土匪都是如此模样。

童大叔一见那两人,神情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他不愿遇到的人终究还是出现了。

“童大夫,好久不见,今日又进城卖药啊。”说话的是那个贼眉鼠眼的人。

“正是,正是!”童大夫连忙应声道。

贼眉鼠眼之人也不再说话,而是打量起安晨来,不过一会儿便又像童大叔问道:“童大夫,这小子是谁呀,怎么如此面生?”

“哦,这是我远方侄儿。”童大叔回答道。

“童大夫,这白峰山里有什么人,进什么人,出什么人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这侄儿我可连见都没见过呀,”贼眉鼠眼之人回头看了看童大叔,又说道:“童大夫可别骗我呀。”

童大叔听闻此话,额上的汗水便如雨般地落下,连忙解释道:“六当家有所不知,我这远房侄儿好是命苦,前几日家乡发洪水,一家老小就他一人独活,昨天半夜才来投奔于我,想必那时六当家也已经熟睡了吧。”

原来这个贼眉鼠眼之人就那所谓的六哥,此时他听童大叔的解释也有些道理,于是摆了摆手,示意让童大叔走吧。

童大叔见状给安晨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安晨快走,自己也拱手向那六哥做了礼,正欲要走。

可就在这时,只听那面容粗狂的大汉却叫道:“等一等。”说着便拉过那六哥在其耳边不知道言语什么。

童大叔一听这话,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脸不解的看着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个土匪。

童大叔虽然不清楚,但安晨可是听得到,他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挂的那两块玉佩,想不到那土匪面容粗狂眼睛到还挺尖的。

“小子,你且过来!”那叫六哥的人对安晨命令道。

安晨内心冷笑起来,歹人就是歹人,这一语野蛮的本性尽显。

“六当家,你这时何意?”童大叔冷汗直流,他明了这土匪的口气,实在不善!

安晨一直都未发声,但眼下却有人自己找上门来,若换做三年前,他手无缚鸡之力也许还会害怕,可就如今眼下两人实在对他够不成什么威胁,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两块玉佩对两个土匪道:“你们是要这个么?”

“你小子还算识相,不想死就把东西交出来。”粗狂大汉说道。

安晨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是我爹娘给我的信物,不能给你们”

粗狂大汉一听此话,不由一愣,他落草为寇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说不,还是个小娃娃,随即便大笑起来道:“你不给,可是要丢了性命的,小娃娃你不怕吗?”

安晨叹了口气,自行运起气来,他不愿再多说。

童大叔见此景,终于明了这两个土匪是看上了安晨脖子上的玉佩,他连忙跑到那六哥面前,哀求道:“六当家不需要与我这小侄儿较真,您也听我说了,我那小侄儿家破人亡,仅存的信物,你就放过他吧!”

可那六哥却瞧也不瞧童大叔一眼。

童大叔又道:“您看这样,我等会将卖药的钱全交与你。”

这时那六哥听童大叔此言,才冷笑起来道:“童大夫,就你那几个破钱,要不是你当年为我大哥治病,你这几年能在这过得舒服么?”

“彭三,你还发什么愣,早抢完早收工,老子还要睡觉呢,”说着便看了童大叔一眼,接着道“若有人要阻拦,杀!”

这叫彭三的粗狂大汉听那六哥这么一说,提着刀就朝安晨走去。

哼,自不量力,还未等那彭三走到跟前,安晨便已是一掌击出,一股无形的气息破空而去,直击那彭三的面门。只听啪的一声,彭山还为惨叫出来,他的整个脑袋竟如西瓜炸开一般,碎得四分五裂。就连他身后的那六哥也被这道气息震得飞出十丈之外。

安晨瞪大了眼睛,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他明明只想威慑一下那两个土匪,怎的竟活活将一人打死?且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法。不过一小会儿,他自己便开始呕吐一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与他一样惊讶的人还有童大叔和那深受重伤的六哥……一个小娃娃,竟然能一掌击碎人的脑颅!

六哥或许也有些真功夫底子,所以才侥幸地逃过这一击。此时他艰难的站了起来,一脸恐慌地看着正在呕吐的安晨,步态蹒跚的想要逃。

“不能让他逃了!”童大叔大叫起来,他提起那死去大汉的朴刀,追上那六哥就是一刀封喉。

这也是童大叔第一次杀人,他缓缓地将刀丢在了地上,一脸倾颓望着天空,今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