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新一瞅了邢单一眼,嚷嚷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反正不是你那样的。”
虽然知道叶新一可能说的是气话,邢单的心还是止不住一缩。她笑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叶新一不耐烦地说道:“你问这干嘛?”
邢单笑了笑,眼神落在不知名的远方,悠长而飘渺,“帮你找一个你喜欢的妈妈啊。”
叶新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发现被堵了,只好气哼哼地道:“这个也不用你管。”
邢单现在有点理解叶迟说她说话不好听了,叶新一这样子分明跟她一个德性。“你喜欢你爸爸吗?”
叶新一不知道邢单又要说什么堵人的话,但他还是坐直了身子,掷地有声地说道:“当然喜欢。”
邢单点点头,“喜欢他就要以他为榜样,你什么时候见他跟别人说话大呼小叫过?”
叶新一气恼,不用想也知道邢单是在说他,他顿时恼羞成怒起来,“我只对你大呼小叫。”
邢单笑了,“谢谢你对我的特殊。”说完起身,问叶新一:“要走么,一起?”
叶新一会跟她一起走才怪,直接拒绝:“不要。”
邢单又坐下了,悠然笑道:“哦,那我也不走了,我们俩就在这儿晒太阳吧。”
叶新一瞪她,小胸膛微微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他哗一下站起身来,“谁要跟你一起晒太阳啊?我要走了。”
说完,蹬着小腿在前面走着。
邢单看他离她有些距离了,才起了身,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叶新一没有回房间,而是拐去了二楼的画室,邢单跟着他走了进去。
叶新一看到邢单跟在他身后,故意说道:“谁让你进来的?这是我的画室。”
邢单笑笑,不在意,“是吗?你爸爸说过我可以出入这里所有的地方。”
她扫了眼画板上支的画,微微点头,“画得不错。”
叶新一有些得意了,高傲地看着邢单,“那是。”
邢单:“想象力不错,但走得线条很随意,画工太稚嫩。”
邢单是以专业的角度来评价的,对个小孩子来说,有些苛责了。
但没办法,谁叫叶新一那么挑衅得意,在另一个画者面前。
叶新一的笑容果然僵硬住了,像要掩饰什么似的,他一下把那张画扯了下来,揉成了一团。“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邢单随手扯了张白纸卡在画板上,拿了只绘画铅笔在上面走动着线条,“不接受别人批评的人永远不会进步。”
只几分钟的时间,画纸上就出现个人,是叶新一。
画得很好很逼真,就像曾经被画过无数次那样。
最后的一点眼睛画好,邢单扔了铅笔,“你自己画吧。你爸爸很快会给你请一个专业老师的。”
说完,就要走了。
叶新一张了张嘴,看着那张画纸上的他,最终没说话。
邢单回了房间,换了衣服,发现无事可做,最后去书房找了本书,然后又回到了卧室。
看着看着,邢单又睡着了。
叶迟回来时就看到这么幅画面。
她躺在阳台的椅子上,黄昏的阳光暖暖地落在她的身侧,微风扬起她素白的衣角。
她手边的书页被风轻轻拂动,她睡得安详而香甜。
叶迟悄悄拿了她手边的书,没想到却弄醒了她。
邢单撑起有些发麻的身子,笑了笑,“你回来了。”
叶迟心下一动,情不自禁地说:“小单,我们结婚吧。”
那一瞬间,他觉得她就像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而这样的事,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周围的风轻轻吹着,阳光温柔地散在空气里,空间一时寂静无声,乃至凝滞。
邢单笑了笑,“叶迟,我身子有点麻了,能把我抱到床上去吗?”
叶迟温柔地笑着,把邢单打横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哪里麻了?我来帮你揉揉。”
邢单勾住他的脖子,丹凤眼角含笑,轻抬上身,妩媚多姿,“胸/口,你帮我揉揉。”
叶迟的身体里起了股火,问:“好点了没?”
邢单的身子顿时软了不少,她轻轻蹭着他,笑道:“你说呢?”
叶迟觉得他要是再不动,他就是猪。
所以他飞快剥了两人的衣服,压了上去。
结婚的念头顿时被他甩到一边去了。
云雨过后,叶迟想到今天她问新一的事,就说道:“我拍了不少新一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在书房,你可以看看。”
邢单看着天花板,笑了笑,点头。
叶迟轻轻撩起邢单头发玩着,问:“我不在时,你和新一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邢单想到什么,“以前新一也有一个人去泳池游泳的经历吗?”
叶迟一愣,“没有吧,我都给他交代好了的,新一很懂事,不会那么任性贪玩的。怎么了?他今天独自去游泳池了?”
邢单笑了笑,“我先去的,在那里睡着了,醒来后就看到站在池边看我。”
叶迟笑着亲了亲她的头发,“他一定是看你去游泳了,所以才跟去的。小单,新一他喜欢你,想和你亲近。”
邢单的嘴角轻轻勾了勾,面上却淡淡地,没什么表示。“老师找了没?”
叶迟:“倒真是有一个,不过,很年轻,我觉得水平可能还不如你呢,一时有些犹豫。”
邢单曾在国际上拿过美术二等奖,一等奖被一个华人女孩拿走了,叫Elsie.罗,一个长得非常漂亮却很冷漠的女孩。
只是,多年后,Elsie.罗已经享誉全球,而邢单却寂寂无闻。
邢单想了想,说道:“没关系,你带过来给我看看吧。”
叶迟笑,这算是间接承认她的画技很好了吗?“好。”
饭桌上,叶新一又闹起了别扭,每次邢单准备夹菜时都被他快速地夹走了。
叶迟又想训他了,但他忍住了,只好低声道:“新一——”
叶新一撇嘴笑,“凑巧嘛。”
邢单没说话。
饭后,叶新一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正播着《名侦探柯南》,叶新一百看不厌。
他很喜欢叶迟给他取的名字,跟那个很厉害的新一,一模一样。
叶新一看邢单坐过来了,知道大人一般都不喜欢看动漫,所以他把遥控器紧紧地拿在了手上。
叶新一等了半天,以为邢单会找他要遥控器,没想到邢单却什么也没说,更别说找他要遥控器了。
叶新一有些挫败。
他觉得邢单真是太怪了。
他常听苏南跟他抱怨说他妈妈老是跟他抢遥控器,一点也不让着他。他是小孩子诶!
苏南大概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承认他是小孩子了。
叶新一跟苏南说,他很羡慕他,他宁愿有个跟他抢遥控器的妈妈。
苏南对他说,他才羡慕他嘞,他都没有爸爸。
于是兄弟俩坐在一起唉声叹气,像两个沧桑的老头那样,然后相视时哈哈大笑。
叶新一忽然觉得柯南没那么有意思了,他看了好多遍,谁是凶手他扫一眼都知道。
他觉得邢单太可恶了。
他忽然喊道:“邢单!”
邢单怔了一下,偏过头来看着叶新一,“怎么?”
叶新一以为她会教训他的,毕竟他直呼她的名字,这样非常不礼貌,可她什么都没说。
叶新一忽然想起早晨邢单说的话“他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无所谓,而不是宠爱纵容。
叶新一锉着牙齿发誓,他以后就叫她邢单了!
反正她也不在乎。
叶新一问:“你喜欢看动漫?”
邢单似乎没想到叶新一会这么问,她淡淡地说:“一般般。”
这时,叶迟从书房里出来了,看见一大一小的两人并排坐着,他心里一暖,走过去坐在了邢单和叶新一的中间。“在聊什么?”
邢单面无表情地说:“动漫。”
叶新一哼了一声。
叶迟看了眼电视屏幕,笑了笑,“在放柯南啊,新一最喜欢看柯南了。”
邢单起身,“你们看吧,我去练会儿瑜伽。”
叶迟也跟着起身,拉了拉邢单的手,“我们一起上去。”
叶新一在旁边哼哼哼个不停。
邢单看了叶新一一眼,对叶迟说:“你在这儿陪新一吧,过会儿再上来。”
叶迟吻了吻邢单的手心,依依不舍地把人放走了。
邢单走了几步,微低下头看了看左手的手心,复又抬了抬头上楼。
叶迟一坐下,叶新一就把屁股往旁边挪到了沙发扶手的地方,很有不想与某人交谈的意味。“谁要你陪啊?你去陪邢单去。”
叶新一叫“邢单”叫得还挺顺口的。
叶迟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叫她?”
叶新一看到叶迟皱眉,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她都允许我这么叫了。”
叶迟揉了揉眉心,“新一,她是你妈妈。”
叶新一又有些委屈了,他一甩遥控器,站起身来,“你说是就是吧。”
说完就要走。
叶迟无奈,但并没有上前去追叶新一,他想,他要找邢单商量下新一的事。
邢单做完两组瑜伽,从阳台出来时,就看到叶迟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