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贵妃一愣,随后笑之,“你倒是细心。”秦诗阮嫣然一笑,“诗阮来帮娘娘梳理发梢。”

待梳理完毕后……

辰贵妃将奴才唤来,“摆驾,红叶林。”

红叶林是皇上为讨辰贵妃欢心而建的,辰贵妃十分喜爱红叶,每当次年凄辰一至,她便会来这走一趟。

“皇上待娘娘可真好。”秦诗阮用这样的形式赞叹这美幻的红叶林。

当枫叶逐渐萧疏,秋林展现出它们的秀逸,那是一份不需要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世俗繁华的孤傲。

皇上看似只是将这片红树林献给喜爱枫叶的辰贵妃,在另一个意思却是借物喻人,借枫叶的洒脱和孤傲比喻辰贵妃对世俗的看法。

辰贵妃低头,略带幸福的笑了。“没想到你竟看出来了。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娘娘抬举诗阮了。”

辰贵妃坐在椅端,婢女将琴摆好,秦诗阮便坐稳抚琴。

麦陇青青三月时,白雉朝飞挟两雌。

锦衣绣翼何离褷,犊牧采薪感之悲。

春天和,白日暖。

啄食饮泉勇气满,争雄斗死绣颈断。

“雉子班奏急管弦,倾心酒美尽玉碗。

枯杨枯杨尔生稊,我独七十而孤栖。

弹弦写恨意不尽,瞑目归黄泥……”

一曲终……

辰贵妃将沉浸音乐中的意识拉回现实,“诗阮……你可是羡慕了……?”

“娘娘何处此言?”秦诗阮将落入耳边的发丝撩过,满不在意的笑了笑。

“不必骗本宫,本宫听出来了。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兮于山阿,我独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奈何?是否?”

秦诗阮愣了愣,随后缓缓地笑了,点了点头。

她承认,她羡慕辰贵妃同皇上的爱情。皇上对她的宠爱和保护全宫中都看得出来。若不是这世间的反对,皇上定将宫中其他嫔妃都解散,只留辰贵妃独当皇后。

秦诗阮口唱《雉朝飞》,手弹《雉朝飞》曲,而雉朝飞有两个故事。其一:卫女殉情而死,她的褓母在墓前哀伤地奏起她生前抚弄的琴,忽见两只雉鸟双双飞去。

其二:牧犊子终年放牧打柴,直至暮年仍是孤身一人,他见雉鸟都是成双成队地愉快飞翔,非常羡慕,愈加感到自己的孤独凄凉,伤心地唱到:“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兮于山阿,我独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奈何?”

两个故事都是表达对情爱的美好向往。望雉鸟双飞,看自己独孤。

“其实诗阮不必羡慕,本宫同皇上即使是雉鸟一双,却无法在空中自由飞翔。我俩都背负沉重的使命,都被锁在这宫中的牢笼。而且,这世间也同有向往自由,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啊。”辰贵妃见她如此低落便说的。

“哦?”秦诗阮抬起头,眼底的凄凉不见褪去,“比如呢?”

辰贵妃一愣,“比如……”沈尚渊,她意识到自己险些说出口,便立马改口,“你终会等到的。”

秦诗阮笑了着摇了摇头,苦涩的弧度,叹一口气,“等不到的。”

与此同时,小宫女凑到辰贵妃耳边来,“娘娘,皇上来寻您了。”

果不料,一身明黄进入眼帘,是皇上。他一进来便朝辰贵妃走去,见辰贵妃欲要起身行礼又把她扶好坐下,辰贵妃无奈的笑。

见皇上同辰贵妃叙旧完之后,秦诗阮同其他奴婢才识趣的行礼。“小女/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上闻声点了点头,才见到秦诗阮。“秦才女你怎的也在这?难怪宫中怎的多了几分书墨香。”

秦诗阮失声而笑,“皇上果真风趣。”

皇上笑了笑,抱起辰贵妃,“秦才女先在宫中玩,贵妃朕先借走了。”

不等秦诗阮反应,皇上已经走了数十步,而辰贵妃在怀中的挣扎同反抗无效。秦诗阮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勾起一阵羡慕。

“看什么呢……?”

秦诗阮耳边传来这低沉好听的声音,却被吓了一跳。惯性转身,后退。见到的是一张天神共怒的俊脸,四皇子,沈尚渊。

“四皇子?”说着呼一口气,“吓死了。”

沈尚渊一笑,“吓到了?胆挺小。”

“行了,别取笑小女了。”秦诗阮不满的撇嘴,“话说你怎在这?”

沈尚渊显然心情很好,“听见琴音知道是你的,便寻来了。既然你有琴,便为本王弹奏一曲吧。”

秦诗阮摆裙坐好,手指放在琴弦上。“记得给赏赐。”

沈尚渊不给面子的笑了,“弹得好便给赏赐。”

秦诗阮不再说话,勾起琴弦弹起那首《雉朝飞》。刚弹起声,沈尚渊便取出别在腰间的玉笛,随而同一起奏乐。

秦诗阮惊喜的看了眼沈尚渊,但没有说话,还是专注的弹奏。

一曲终……

沈尚渊欣赏的看着秦诗阮,“你竟也懂《雉朝飞》。”

秦诗阮低头笑了,“一双雉鸟成对飞,着实令人羡慕。”

沈尚渊望着秦诗阮眺望远方的脸,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

“秦诗阮……”沈尚渊低声唤她。

她转过头来,嫣然一笑,“何事?”

沈尚渊的眉毛一挑,“你可知我心悦你。”沈尚渊的的称呼已经从本王变成了我。

秦诗阮一愣,望着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四皇子可别开玩笑了。”秦诗阮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沈尚渊勾唇,“若我说的是真的呢?”

“若是真的,小女也高攀不起。更何况小女要的,殿下你给不了。”秦诗阮顿了一下,“殿下,小女还有事,告辞了。”

沈尚渊望着她逐渐成点的背影,勾起一道惊艳的弧度,“秦诗阮……我娶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