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微的动作,恰好被徐江海看在眼里,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小子,你摇头晃脑的,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东西是假的?”

“我可没说!”周扬耸了耸肩。

艮正年闻言,不禁暗自吃惊:“小周,你这就看出来了?”

既然都暴露了,周扬也不隐瞒,笑道:“看不准!”

徐江海更没好气了。

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拍到这件雍正釉色青云碗,第一时间就跑来找艮正年鉴定。

心里正紧张呢,被周扬一个毛头小子给摇头晃脑,整的一肚子憋闷。

“你看不准,摇个几把头啊!”

“徐江海,想放屁就给我滚出去放,别熏我客人!”艮正年老脸一黑。

“客,客人……”徐江海吓了一跳,他看周扬年轻,只以为是个伙计还是跑堂,没成想,居然是艮老的贵客。

他憋的老脸通红,支支吾吾的,不敢再吭声。

艮正年伸出两根手指,在那只碗的边缘摩擦了几下,接着陡然一划!

嗡!

一声清脆的震动之声,传了出来。

何大伟眼睛发亮:“师傅,您这招,真是绝了!”

艮正年没有理会,眯着眼睛道:“雍正喜爱唐代釉瓷,所以高仿了很多,但是制造的技术,却始终无法和唐代的媲美。虽然如此,但现代的陶瓷技术,却也比不过雍正年代!所以,这件东西我看不准!”

徐江海听的云里雾里:“艮老,看不准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看不准的意思,就是假的,这是行话!”何大伟在旁边说道,“老徐,这是现代高仿的又釉瓷碗,顶多值个几千块,你打眼了!”

“什么?”徐江海的连一下就白了,“我,我可是找了专家,确认了鉴定证书,才花了两百万买下来的,怎么会是假的呢?”

“要么专家坑你,要么,那专家水平不够!”何大伟说道。

“这,这这……”徐江海心乱如麻,“艮老,要不您再仔细看看?会不会搞错了?”

“闭嘴,竟敢质疑我师父!”何大伟勃然大怒,“我师父连曲指空弹都用出来了,你他妈还瞎比比,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师父说是假的,几个人敢说是真的?不懂行,就老老实实做你的五金生意,少搅和!要不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想我师傅给你亲自鉴定,排队都不一定排的到!”

徐江海如遭电击,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

艮老在古玩界的能耐和名头,他是清楚的。

绝对称得上是元老级别。

鉴定结果出来,他冒冒失失的质疑,太不礼貌了。

就好比一个外行的人,去评价一个专业画家的书画不怎么样,是大大的不尊敬!

“大伟,我不是这意思……”徐江海连忙道歉,“艮老,我就是一时激动,这两百万打了水漂,我难受啊!”

“算了,以后少做这种发财梦,古玩行当,没几分本事,混不开的!”艮正年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徐大海连连点头,捧着他的釉色青云碗,转身就走。

艮正年却是一脸激动:“小周,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件东西是假的?”

“你刚才自己都说了,我就不重复了!还有事,先撤了!”周扬哪里回答的上来,打了个哈哈,脚底抹油。

艮正年不好继续追问,招呼道:“小周,有空常来啊!”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何大伟咂咂嘴道:“这个周扬,以前从来没听过,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年纪轻轻的,眼力劲却非同一般!”

“人不可貌相啊!”艮正年长叹一声。

“对了师傅,徐江海那件雍正釉色青云碗,犯不着您这么大动干戈,把曲指空弹这招绝技都使出来吧?”何大伟疑惑起来。

“废话,你以为,我是使给徐江海看的?”艮正年坐会椅子上,捧着茶杯道,“我用曲指空弹,就是想套一套周扬的底子,看能否瞧出,他出自哪一脉。只可惜,他当时脸色没有半分波动,似乎并没有把曲指空弹放在眼里!”

何大伟不由吃惊:“会不会,他不认得?”

“这个……不应该啊!”艮正年也那纳闷了,“他能捡漏建国寺金蟾,又能一眼看出那只青云碗是假的,必定是行当里的高手,说实话,论实力,我恐怕都不如他。要么,就是我的曲指空弹不入流,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是吧,师傅您这招,可是传于清末,别说在甬城,在整个华夏,都是有名的,他既然是个行家,又怎么会不认得?”何大伟更加吃惊了。

“所以,这小子,我看不透啊!”艮正年深深的说道。

“要不,我让人,去查查他的底儿,看他到底何方神圣?”何大伟问道。

“胡来!”艮正年呵斥道,“冒然去查人家,万一被发现了,岂不尴尬?下次有机会,多与他来往结交就是了!”

周扬要是听到这对师傅的对话,估计会笑死。

他完全是凭借阴阳佛眼,才能判断真假,却被人误认为是行当高手。

看来以后得多抽空学习学习历史和古玩知识,要不然时间久了,搞不好哪天就翻船了。

玩古玩的,却不懂古玩,岂不是笑话?

不过,艮正年的那一招曲指空弹,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如同音律般,通过震动的频率声音,辨别古玩的成色和真假。

实在是高!

灵都巷的人气依旧火爆,见太阳西斜,周扬就打算回去了。

今天收获不小,捡了一只建国寺金蟾,挣了六十万。

但这还远远不够,六十万在古玩界里,简直就是一粒芝麻!

“明天再来吧!”周扬骑着一辆共享单车,寻思着这个点叶以溪差不多该下班了,正好去接她一起回。

叶以溪是学财务的,之前一直在自家水泥厂帮忙打理,破产之后,就进了一家玩具厂,规模不大不小,在老城区里,距离住的地方不远。

周扬骑着车,二十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玩具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