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两人还在生意这个话题上争论不休。孙大娘从门外走了进来,又从后院翻了些艾叶草出来。
“顾哥儿,你将这些草药拿出去给门口的人。”孙大娘想到巧儿的身份,有些尴尬,将草药递给顾瑾毅。
顾瑾毅不解:“谁在外头?为何要我送这草药?”
“对啊,谁这么晚还敲门,还要拿走我们的艾叶草?”苏浅羽也觉得奇怪。
孙大娘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苏浅羽,还是说了出来:“是巧儿,说是徐大夫让拿些艾叶去给她娘看病。”
看病?苏浅羽有些狐疑,但是既然是徐叔说的,也不好拒绝。只是她更加奇怪了,看向顾瑾毅:“那为何,要你给她送去?莫非,她看上你了?”
苏浅羽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没错!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有些不喜,平端生出几分怒意来。
“姑娘家家,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别瞎说。这么晚了,巧儿一个人也不安全,顾哥儿你且送了去吧,也好让她早些回去。”孙大娘笑骂了一句苏浅羽,又赶忙督促了顾瑾毅一声。
“好,大娘,我这就去。”顾瑾毅眉宇含笑,瞥了苏浅羽一眼,随即笑意更甚转身离去。
苏浅羽不明白顾瑾毅出门时那一个笑容是怎么回事,心里无端生出几分要将他叫回来的意思。
又想着他今日也是一个人单独和巧儿相处许久,现在又这般积极,不免更加不爽,愤愤不平。
好好的一顿饭,苏浅羽最后吃的味同嚼蜡,直到顾瑾毅两手空空的回来,她才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啧,美人深夜来访,艳福不浅啊?”
顾瑾毅仿佛早有预料,听到苏浅羽这样的语气,反而笑的更加深了几分:“是啊,艳福不浅,就在刚刚巧儿姑娘还约我明日一同游玩……真是美哉美哉啊!”
一句话,顾瑾毅说的百转千回,听在苏浅羽的耳朵里更加不爽:“你想去就去,别给我阴阳怪气的说话。”
殊不知,说话最阴阳怪气的正是苏浅羽自己。
顾瑾毅看着苏浅羽的神情,更加满意了几分。不愿真的惹了她生气,才凑过来,轻声讨好:“我的小浅羽,别生气了。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当然是果断的拒绝了她,明日还要陪苏大小姐上镇子上的酒楼看看呢……”
一口一个小浅羽,大小姐,直逗的苏浅羽发笑,故意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明日镇子上,请你好好吃一顿!”
“哈哈哈,好,那就先谢过小浅羽了!”顾瑾毅大笑,看着苏浅羽就连吃醋也这么可爱,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暖意。
“停!顾瑾毅,说过多少遍,不准叫我小浅羽!”苏浅羽大吼,不知不觉面色微红。
顾瑾毅再也忍不住,看着苏浅羽这般可爱的表现,大笑起来。
夜晚,明月悬挂在高空上,不见星辰,看上去有些孤寂。
巧儿独自一人,失望的走在路上。刚刚顾瑾毅拒绝她的话,如同一根针,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她的心。
回到家,刘氏还没醒,巧儿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整整一夜辗转反侧,盯着窗外的明月失神,彻夜未眠。
许是魔怔了,巧儿发现,那轮明月倒影出来的脸,无论怎么看,都是顾焱,也就是顾瑾毅的模样。
第二日清晨,与明月楼掌柜约定好的三日之期已经到了。
苏浅羽同顾瑾毅起了个大早,天色微亮便双双出发,搭着村上唯一的牛车赶到了镇子上。
虽然是牛车,一路上也行驶的极慢。等到了镇上,也已经从清晨到了正午。
还没进去,苏浅羽远远的便发现明月楼来来往往的客流,比上一次多了一倍还不止。
苏浅羽和顾瑾毅对视一眼,两人胸有成竹的走进了酒楼。这一次店里的小厮见到二人,再也不敢摆脸色,恭恭敬敬的将两人迎接进去。
掌柜的眼尖,立刻迎了上来:“两位来了,咱们里面说话。”
“掌柜客气了。”苏浅羽最擅长这种生意会谈,此时哪怕身上粗布衫,也自信洋溢。
两人跟着掌柜到了一个包厢,还没来得及寒暄,掌柜立刻掏出来一张银票:“二位,这是当日约好的报酬,这里是四百五十两银票,可在各大商行里兑现。苏姑娘,真是谢谢您了,您的方子真是神了,最近几天的客人都因为您的绿玉糕慕名而来,几天卖出的菜,几乎要赶上往年的两三个月了!”
“这么多?”顾瑾毅惊讶不已。
“哪里,生意欣荣都是掌柜的经营有方,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苏浅羽接过银票,还不忘夸捧几句掌柜的。
掌柜的大喜,笑意更甚:“我已经打算好了,从现在开始要大量屯制作绿方糕的药材,最近的绿玉糕已经有些供不应求了。”
苏浅羽闻言,却皱了眉:“掌柜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掌柜端起茶杯,浅尝一口。
“绿玉糕虽然打破了传统药膳,香糯可口,制作的药材和过程都还算简单。但是,既然这种糕点受人喜爱,其他酒楼肯定也想分一杯羹。用不到几天,这种糕点的制作方式恐怕就会流传出去,也许已经流传出去了也不一定。物以稀为贵,到时候恐怕……”苏浅羽欲言又止,有些迟疑的看向掌柜。
掌柜本来满腔欢喜,突然被苏浅羽的一番话点破,就像被一盆凉水浇了满头。
“这……苏姑娘你言之有理,真是一语道破。难道,从此以后这道糕点就没有它的价值了吗?”掌柜有些失落。
“不,掌柜的不用担心,绿玉糕这段时间还是受欢迎的,您只需要像平时一样,该做多少做多少就够了。以后无论多少家有做出绿玉糕,掌柜的您的明月酒楼永远是第一个。若是掌柜的相信我,下次见面,我会带来一道新菜式……”苏浅羽心中没底,然而生意就是这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住手上的机遇和资源。
掌柜大喜,激动万分:“太好了,苏姑娘,您真是明月酒楼的贵人!以后姑娘有了新菜式,大可来明月楼找我,一定来之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