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安宁并不想他参与她的家务事,陆深泽也没有多管闲事的道理。
将饭盒打开,男人便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安宁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吃,忽然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很好奇的想法,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向陆深泽道:“路先生,你上厕所的时候也是这么……从容不迫吗?”
陆深泽闻言放下筷子,眼眸望向满脸好奇的安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想看?”
这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看’字,安宁就想起今天早上那一幕,耳廓瞬间红了起来。迅速将身子坐了回去,“谁想看,我只是问问而已……”
陆深泽又再次提起筷子,将一块猪肝放进嘴里,后提醒安宁道:“今天晚上要洗内裤了。”
安宁的耳朵更红了“你就不能……自己洗一次么?”
只从买内裤的那天起,每隔一天陆深泽就会让安宁给他洗内裤。在医院的时候,安宁是见他外伤未愈,心中有愧才给他洗。
可现在他的外伤也好了,怎么还叫她洗呢?要是陈橙知道了,她还不要被笑死!
撞了个人把人带回家照顾就算了,每天还要像个保姆一样给他洗内裤!难道他不知道,每次她给他洗完内裤,脸都和内裤的颜色一个样?
“你买的,不是你洗谁洗?”陆深泽的逻辑倒是很理所当然。
“不是,凭什么我买的就得我洗?衣服又不是我穿的!”安宁据理力争。
“不洗也可以,买新的吧!”
“……”
安宁又被一招秒掉了,无法只好拿起钥匙,忿忿离去。
……
傍晚,小区隐蔽角落,停了一辆普通的桑塔纳。
“安宁的舅妈是超市里的售货员,舅舅是做生鲜生意的,有个儿子在市里读高二。根据邻里的描述,好像从三年前开始,安宁的母亲犯病后,两夫妻就经常吵架,舅妈似乎不太欢迎安宁。两夫妻不是为了钱吵架,就是为了安宁吵。”
顾哲坐在驾驶室里和陆深泽汇报今天中午他让他查的事情。
男人坐在后座里,眼里有种让人摸不清的神色,对着光的侧脸,刻画出一片凌厉的线条。
“我让你查安宁大学里的资料,查了吗?”
顾哲一愣,不明白陆深泽怎么突然间就对一个女孩那么感兴趣,不敢问出口,便老老实实回答道:“安宁是个好学生,在大学里就和普通的学生一样,除了成绩好点,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后视镜里陆深泽目光一顿,恍然间似闪过一抹冷意。
顾哲一愣,再看时只见陆深泽陷在椅背里,修长的十指交握与腹前,眼神和往时无异。
“陆历齐那只老狐狸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您的‘丧事’过后,老爷就接手了公司的事情,二老爷最近看似没什么动作。但高层的李经理被查出泄漏商业机密,被撤职了。”
陆深泽的目光轻转“李经理?李锦奎?他可是跟了老爷子十年的老人啊……”
顾哲继续补充道:“内部举报,证据确凿,连太老爷都没法保。”
“呵~”男人好看的眼里露出明显的讥讽“这老狐狸……今天是李锦奎,明天就是其他人,他这是要挖掉所有老爷子在L&S的人,好趁机而上。”
陆深泽十指松开坐正,嘱咐顾哲“去查这个案子,狐狸的尾巴就要露出来了,他做什么都不要动。谁赢,慢慢看。”
“是。”
陈橙下班回家,与黑色的桑塔纳擦肩而过。
她回到家,发现陆深泽并不在,有些奇怪。自从他搬来之后,家里就多配了把钥匙给他,却鲜少见他出过门,大多数都是在家里待着,今天失去哪儿了?
陈橙打开门,正好看见陆深泽站在门口准备开门。
“你去哪儿了?”
陆深泽看她眼,径直走进屋“倒垃圾。”
陈橙转眼看向餐桌下还未整理的垃圾,并未拆穿。
她笑着说:“今天安宁加班,可能要回来晚一些,你要吃什么?我去买菜给你做吧!”
陆深泽长腿坐进沙发里,随意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杂志,陷进沙发背里“不用。”
陈橙却权当陆深泽是在客气,拿起钥匙,换上鞋子“不做饭你今晚吃什么呀?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随着门一声轻响,陈橙消失在视线里,陆深泽这才冷冷将手上的杂志放下,转身也拿着钥匙出了门。
……
晚上七点,安宁才把宣传海报给做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天已经完全黑了,安宁从L&S大楼走到公交站牌处准备等公车回家,却发现了某个穿着熟悉的高大男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头上压着一顶鸭舌帽,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
安宁买衣服的时候就没注意会不会买到同款,但此时天色已黑,忽然有男子紧随身后,还把自己的脸捂得那么严实,是人都会起疑。
安宁试探的向前走两步停下来,男人也跟着她走了步停下来。安宁手上拿着手机,摁下110,骤然回头对男人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
安宁感觉得到男人是在看她的,却不见回答,便只好作势要报警“不要再跟着我,不然我报……”
“是我。”
陆深泽拉下口罩,表情沉着。
安宁握着手机一愣,怎么是他?还把自己穿得那么神秘?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找到L&S的?”
“找你。这栋大楼很明显,多问几个人就找到了。”
“找我干嘛?”
“我饿了。”
“……”
陆深泽迈着长腿朝她走来,安宁便抬头疑惑道:“陈橙不是已经回去了?”
走到她身前,陆深泽刚开口,却警醒的看到远处从车库里驶出来的黑色法拉利,距离越来越近。
安宁疑惑间,肩头忽然被他一把攥住,腰间一紧,整个人就天旋地转的转了个圈。等反应过来,男人一双勾人的眼眸,亮着繁星,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两人的距离暧昧得让人联想,安宁甚至能看到他皮肤上接近于无的细小毛孔,坚毅立挺的鼻。贴得太近,呼吸交融间,安宁闻到一股洗衣液的馨香,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黑色的法拉利疾驰而过,融入车流中。
陆深泽缓缓放下怀中的人,看着安宁那一脸懵圈没回过神来的表情,忍俊不禁。
“呵——”他手上仍攥着安宁的肩膀,向前轻轻一推“我饿了,去吃饭。”
“……”
安宁满头雾水,吃饭就吃呗,为什么还要对她使美男计?怕她不给吃?还是怕吃了不付钱?
安宁力气小,只能任着身后高大的陆深泽抓着肩膀向前推着走。
“那你……要吃什么啊?”
“随便。”
那副场景,看过去像是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身后,已经驶去的法拉利。
陆历邦忍不住探出车窗外向后看了眼,皱眉对前面司机道:“老张,我怎么感觉好像刚才看到阿泽?”
老张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大楼下推攘的男女“这背影是像少爷,但老爷……少爷的确是已经不在了,就不要再想太多,免得晚上又睡不好觉啊。”
陆历邦深叹了口气,说得也是,人都已经下葬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